随着周平王东迁,周王室的地位一落千丈,沦落到连个小诸侯国的境况都不如的地步,周天子再无控制诸侯的力量,
截然不同的是,诸侯们开始以强并弱、互相攻伐,左右着全国政局。
那么,在这样纷乱不堪的世况中,各诸侯国百姓的生活如何?
在古代出远门是极其不方便的,尤其是在先秦时期,当时最快的交通工具——马车,
并不是人人都能乘坐的,
且因为各诸侯国车轨不同,出国更是一种奢望,
但这些困难并没有阻挡一些人疯狂涌入列国都城.......
究竟是哪些人,这样千辛万苦地往城里跑?
一类,是诸侯贵族们招揽来的“门客”。
比如,战国四公子——孟尝君田文、平原君赵胜、信陵君魏无忌、春申君黄歇等人,广招宾客,以扩大自己的势力,就以“养士”著称。
但是,门客来源复杂,良莠不齐,既有学士、方士,也有策士或术士,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喜欢行侠仗义;
同时,也有一部分人仗着有权贵撑腰,趾高气扬、胡作非为,
导致城内游手好闲,又爱惹事生非的人多了不少。
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这样描绘他们中作风不良的一部分人,
将他们称为劫人作奸、掘冢铸币的“闾巷少年”,以及斗鸡走狗、必争胜负的“游闲公子”。
另一类,是商贾。
除了游侠士子外,还有相当多的农工商贾。
先秦时期的商人,指的是那些倒卖商品的人,他们游走于多地,赚取地区差价;
而“贾”,便是自己开个小作坊或者小店,定居在城里的人。
商贾们也并不是“守株待兔”等着顾客上门,他们经常搞一些花样,来吸引顾客过来消费,
与现代销售方式很相似,例如酒楼,并不单单只卖酒,同时还会搞一些博戏行当。
还有一类,便是手工制作、卖杂艺、乞讨、占卜,以及男倡女妓等等。
有的人擅长手艺,就将自己制作的陶器、铁器之类出售;
有的人则擅长戏耍,他们的主要目标是贵族阶层;
也有一些人,为生活所迫,行乞于巷头,这些乞讨者甚至包括幼儿;
还有让人厌恶的,除了有出卖色相的妇人,甚至还有男倡游荡,
他们举止扭捏,妖娆柔媚,逗挑女客,举手投足之间哪里还有一点男子气概........
对于各国城市的状况,人们也交流了一些“经验”,例如:
中山国“盛产”倡优,鲁人善于织屦,越人断发纹身,而晋国,盗氓横行.......
据说有一个叫郄雍的人,能够通过观察人的外貌,就能分辨出这人是不是盗贼,千百个人当中没有一个遗漏的。
晋侯就让他辨识盗贼,结果招来盗贼们记恨,将郄雍害死了。
梁国(魏国)都城更是民风彪悍。
据说梁国有个土豪虞氏,正带着朋友在酒楼楼上赌博,一伙人笑得前仰后翻的,这时天上飞过一只大鸟,不巧将嘴里衔着的腐鼠肉掉下,砸中了楼下的一位侠客。
侠客听见笑声,误以为是楼上的虞氏扔下来的,便对其他侠客说:虞氏好日子过得太久了,我没惹他,他到用死老鼠来侮辱我,此仇不报都没法树立勇敢的名声了。
然后一群侠客到了约定的日子,灭掉了虞氏一家。
城市里尚且如此,乡里如何?
城里群盗横行,乡里更是泛滥。
儒者牛缺在秦国去往赵国的乡间小路上,遇到一群强盗,将牛缺的衣物车马抢劫一空。
本来牛缺已经离开了,但强盗们看抢什么他痛快给什么,觉得这样舍得的人肯定是个显贵的人,
万一他跑到国君那告状,国君肯定会派人过来消灭自己,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追赶上牛缺,将其杀害灭口。
而燕国有一人听说这件事后,还告诫族人说:要是咱们碰到了强盗,可不能像牛缺那样了。
大家纷纷点头,
不久,这人的弟弟在去往秦国的乡间小路上,遇到了强盗,
他想起哥哥说的话,便拼命护住自己的东西,强盗抢走的,他又拼命追上去讨要,
这一下就把强盗惹火了,强盗说:我让你活下来已经够不错了,你还死追着我不放,我这行踪都暴露了,还讲什么仁义。
于是就杀了这个燕人小弟和他的同伴。
另外,还有两个盗贼是在一户人家偶遇的,怎么办呢?两人一商量,各偷各的互不干预。
除了盗贼横行,乡里打架斗殴也屡见不鲜。
有丈夫“家暴”妻子的,或是“决其耳,若折肢指、胅体,或是斗以针、鉥、锥,啥手段都能使出来;
与别人打架,有薅头发的、拔胡须的、咬人鼻子的、或者咬耳朵、嘴唇........(《秦律》)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疑神疑鬼。
据《吕氏春秋》所讲,有个人丢了一把斧子,他怀疑是邻居家的儿子偷去了,
他看那人举止,怎么看怎么像小偷;看那人神色,还是像小偷;再听他的言谈话语,仍旧像偷斧子的人。
直到有一人,他在地里找到了自己的斧子,看见他邻居的儿子,才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像小偷。
还有一则更有喜感的故事,来源于《韩非子》:
据说,宋国有一个富人,天上下雨了,他家的墙倒了。
富人的儿子说:要是不修筑,一定会有人来偷东西。
邻居也是这样说的。
等到了晚上,富人家果然丢了很多东西。
结果,那个富人觉得自己的儿子简直太聪明了,
但他却怀疑是邻居偷了他家的东西。
人与人缺乏信任,邻里之间的关系很疏远,
若是邻居看起来很彪悍,人们往往都会卖掉宅子,只为了离邻居远点......
可以说当时的社会民风,贵族们游乐纵欲,百姓们也不得安心,
城里藏龙卧虎,乡里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