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年,身为周王室君主的周桓王集结了陈、蔡、卫等国军队,向郑国繻葛进发,准备讨伐郑庄公。身为东周的第二代君主,周恒王一心想要振兴周王朝的统治,重现周王室昔日的辉煌。
当数倍于郑国军队的联军陈兵繻葛时,身为诸侯国的郑国并没有慌乱。在郑庄公的带领下,郑军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反观联军方面,其中陈国内乱不止,士兵毫无斗志。
郑军首先破除联军的软肋——陈国军队,再逐一瓦解其他诸侯国的军队,祝聃更是一箭射中周恒王的肩膀。周王室联军败退,郑军大胜。
身为臣子的郑庄公,为何能够带领郑国力压周王室一头,在春秋伊始的阶段小霸中原?
祖荫:两代经营打下的基业
公元前年,郑庄公的祖父郑桓公作为周宣王的胞弟,被封于郑,史称西郑或旧郑。郑桓公不仅是郑国的开国国君,更是西周的重臣卿士。
身在朝堂的郑桓公早已看透了在周幽王统治下的西周羸弱无比,根本无力抵挡戎狄的入侵,预感有朝一日西周将要毁于一旦。而身为西周屏障的西郑到时将首当其冲,难免灭国的命运。
郑桓公忧心愁愁,主动找到西周的史官史伯商量对策,在史伯的建议下,在西周将亡未亡之际,逐步将郑国基业整体东迁,寄居在虢、郐之间的众多乡邑之中,开始逐步实行郑国蚕食其寄居国郐、虢的自救计划。
《史记·郑世家第十二》:“独河雒之东土,河济之南可居。”“地近虢、郐,虢、郐之君贪而好利,百姓不附。今公为司徒,民皆爱公,公诚请居之,虢、郐之君见公方用事,轻分公地。公诚居之,虢、郐之民皆公之民也。”
经过郑桓公与郑武公两代君主的经营,东迁的郑国在中原地区有了一席之地,为后来郑庄公时代郑国的繁荣发展打下了初步基础。
内政:一次难产导致的兄弟阋墙
公元前年的一天,郑国的第二代国君郑武公在院子里焦急的踱步。此刻的房间中,他的妻子武姜正在经历人生的第一次生产。
生产的过程异常艰难,年轻的武姜既痛苦又害怕。在武姜痛苦的嚎叫中,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郑庄公就这样不算顺利的降临在这个世上。也正是因为这次并不愉快的生产经历,母亲姜武不喜欢她的大儿子,还给他取名“寤生”。
经历了头胎的艰难之后,二胎便异常的顺利。三年之后,武姜顺利的产下二子共叔段。
《左传》:初,郑武公娶于中,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日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
同样是母亲的儿子,郑庄公不仅没有享受到母爱,甚至被母亲厌恶,而他的兄弟共叔段则被偏爱有加。母亲更是不止一次的向郑武公提议废长立幼,但都被拒绝。也许,兄弟之间仇恨的种子就是在这样一次次的偏爱中被种下。
公元前年,郑武公逝世,年仅十四岁的郑庄公继位。在此后的二十年间,郑庄公一边鼓励国内发展商业,壮大本国的经济实力,一边放任自己的母亲姜武与弟弟共叔段作死之旅。
《左传》: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公元前年,当共叔段完成了偷袭的一切准备之后,就要和姜氏里应外合“袭郑”之时,郑庄公处变不惊,先发制人,立刻“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人于鄢。公伐诸鄢”。这其中思谋之周详,规划之长远自非常人所能望其项背。
对“郑伯克段于鄢”的这段历史,各家评说不一。有人说郑庄公“处心积虑“翦弟”,“狠毒”、“伪善伪孝”;也有人说郑庄公在这件事上展现出了枭雄之姿。
但无论是哪种说法,不可否认的事实是:郑庄公在这一役中,顺利的解决了内患,避免了郑国的分裂,为郑国在小霸中原的道路上成功的避开了一个绊脚石。
外交与军事:远交近攻,结强制弱
到了郑庄公这一代,郑国的实力已经比较强盛,在整个中原地区都处在一个较为有利的地位。但郑国的地理位置属实尴尬。郑国的四邻都是政治、经济、军事实力相对较强的诸侯国,郑国四周早已开发殆尽。
想要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就得“虎口夺食”,靠侵夺宋、卫、陈、蔡等国的领土来壮大自己。但在当时的背景下,单靠郑国一国的力量很难与宋、卫、陈、蔡等国联合起来的力量相抗衡。
郑庄公除了依靠强大的经济及军事实力外,还采取了非常有效的外交政策。
第一,挟天子以令诸侯:“以王命讨不庭”。
春秋初期的周王室对诸侯的控制力逐渐衰弱,能够直接控制的军事力量更是日益丧失。周天子已经不再具有实际上的天下“共主”的地位,“王室之尊与诸侯无疑”。
但是,王室仍是众多诸侯表面上的“共主”,是名义上的大家长。
郑庄公正式看到了周天子的这种无形影响力,利用自己卿士的身份对外打出“以王命讨不庭”的旗帜,动员和调动王师及诸侯的力量,来讨伐政敌以及不服自己管束和不利郑国发展的国家,如宋、卫两国。从而为郑国在春秋初年郑国的发展扫除障碍。
通过这种方式,郑国的实力大进。也正是因为这种行为,郑庄公被周平王撤去卿士之职,引发了的“周郑交质”事件。后来更是被周恒王集结诸侯国讨伐,发生了本篇开头的繻葛之战。
但周王室的衰落程度早已超出了周天子的预料,根本无力阻止郑庄公的崛起之路。
第二,远交近攻,结强制弱。
郑国一直以来重商的策略,让其在春秋初期时期的经济实力迅速增强。眼见郑国的高速发展,同样实力强劲的邻居宋国和卫国倍感压力。因此宋、卫经常联合依附他们的陈、蔡两国与郑国为敌。
为了使郑国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为郑国的未来发展营造一个有利的国际环境,郑庄公敏锐的察觉到必须要联合与郑国距离较远的齐、鲁两个实力强大的诸侯国一起来抵抗宋、卫等集团带来的压力。所以郑庄公制定了郑国远交近攻的外交策略。
郑国和远方的齐国、鲁国结盟以后,郑国再要抗击邻国入侵和向四邻发展,就解除了后顾之忧,从而为郑国的发展营造了良好的国际环境。
以强力的手段肃清内乱,以强大的军事实力为郑国赢得平稳的发展局面,以睿智的外交手段争取向外发展空间。郑庄公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带领郑国在周王室已经衰微,其他霸主觉醒前,成功的调动了一切力量发展郑国实力的同时,也极大削弱了敌方的力量,使得郑庄公时期的郑国成为中原地区最具影响力的诸侯之一。郑庄公也成功赢得了“春秋小霸”的名声。
参考资料:
《春秋左传》
蒋凡《左传》郑庄公传叙》
姜树《试论郑庄公》
解洪旺《简评一代枭雄郑庄公》
吴风池《论郑庄公时期郑国的外交政策》
曹迎春《浅谈左传中的郑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