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是季节,再看是历史,字解春秋大

又到了春天。台湾黄永松先生写的短文《春趣》中有句话:“先看是季节,再看是历史。此乃春秋”。这句话十分耐人寻味。因为历史上的“春秋”二字,就是先用来表示季节,进而表示一整年,进而又成为历史的代名词的。据著名古文字学家于省吾先生研究发现,在殷商时期的甲骨文中,一年中只有春秋二季。他在《甲骨文字释林》(北京:商务印书馆,,第2页)中说:“商代和周初只有春秋两季,后来发展为四季……甲骨文有时以春与秋为对贞(意思是将春和秋放在同一片甲骨上并列占卜)……甲骨文无‘夏’字,唯有‘冬’字,但均作‘终’字用(甲骨文中的“冬”字像两头打了结的绳子,本义是终了),当然亦无冬夏对贞之例。此乃商代有春秋而无夏冬之明徵(即明证)。”由于当时对甲骨文的释读还不如现在深入,于省吾先生“甲骨文无‘夏’字”的说法不见得可靠,但这并不影响殷商时期只有春秋二季观点的正确性。其实不仅仅古代中国这样,世界的很多其他古老民族,早期也是只有春秋两季的概念。中国历史上对春夏秋冬四时的划分,直至西周末年才萌芽。甲骨文中的“春(萅/旾)”字写法多样。其中有从日屯声的(也就是“旾”),有从木从日屯声的,有从草(艸/艹)从日屯声的(也就是“萅”),有从茻(mǎ)屯声的,有从林屯声的,还有从四木屯声的(如下图)。尽管多样,但有个共同点,即都是会意兼形声字。之所以说是会意字,是因为其中有日、有艸、有木,春天到来的时候,阳光(日)开始变暖,草木(艸,林,茻)开始生长。之所以说又是会意兼形声字,是因为其中的“屯”既是声符(表音),同时也是义符(表义)。《说文》说:“屯,难也。象草木之初生。”《易·序卦》中说:“屯者,物之始生也。”观察“屯”的甲骨文字形,确实像草木破土而出的样子,上面饱满的部分是刚刚长出的胚芽形,表示草木生长,春意盎然,生机勃勃。汉字的童年阶段出现同一个字字形多样的现象是正常的,但国家的统一也决定了汉字的发展也要走向统一的趋向,因此在秦小篆中,这个曾经构形不定的“春”字被统一写作从艸从日屯声的“萅”,这是秦始皇“同书文字”的结果。《说文》说:“春,推也。从艸屯,从日,艸春时生也。会意,屯亦声。”实际上我们现代汉字中的“春”,是由小篆“萅”字简省笔画演变而来的,这个符号化了的“春”,除了“日”旁而外,已经看不出其他偏旁的原始造字用意了。春华秋实,相对于春天万物生长的勃勃生机,“秋”字则强调收获、收成、丰收。《说文》:“秋,禾谷熟也。”禾是谷类作物的总称,也就是庄稼,庄稼成熟的时节是秋天,所以这个字也用来表示秋季了。那么,殷商甲骨文中的“秋”字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字形呢?甲骨文中的“秋”字并没有“禾”旁,这恐怕也是今人没有想到的。最早的“秋”是用一只形似蝈蝈的昆虫来表示,古文字学界将其解释为“像螽斯之形,以示螽斯鸣则入秋”。螽斯就是北方人所说的蝈蝈,虫鸣是秋天的一景,欧阳修的《秋声赋》里,不是有“但闻四壁虫声唧唧,如助予之叹息”的描述吗?不过,这个昆虫究竟是否一定是螽斯很难说,也很可能是蝗虫,蝗虫俗称蚂蚱,俗语有“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的说法。后来的甲骨文中,在这个表示秋虫的字符基础上添加“火”旁,表示秋日禾谷熟,似火灼。今天“秋”字中的“火”旁,甲骨文中就已经有了。“秋”字的“禾”旁是东汉许慎《说文》收录的籀文中才有的,“禾”的甲骨文字形像因成熟而弯头的庄稼,庄稼成熟是秋天的典型标志,也是农耕时代的先民们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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