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榜与真实的商王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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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字由来

最近上映反响很火的电影非《封神》莫属,我观看完以后感觉确实不错,从演员贴合朝代的服饰、场景构建、细节还原方面做得都很有质感,像史诗大片,电影核心内容借用了希腊戏剧中“弑父”情结的经典桥段,并对传统《封神演义》小说内容进行了二次创作,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观感。线上观众讨论热度较高的话题是电影对商朝历史还原度不够高,存在诸多时空混乱的错误,这能激起观众对中国这段上古历史的兴趣已经算是这部电影给人的意外之喜,本身电影功能就是娱乐大于宣教,如若过多苛求无异于缘木求鱼。想必读者也对这段时间久远的商周鼎革期的真实历史很是好奇,那砸门就讲讲这段历史。

商朝作为上古历史并没有可靠的信史资料流传下来,我们能追溯到最早留诸文字的著作便是孔子所注的“六经”,孔子所处的年代是春秋时代,距离商朝已过了几百年,具体史实已无从考证,所以所载事例大多语焉不详,现今我们能摸清商朝的大致轮廓得益于现代考古学的长足发展,依据大量出土的商代文物,我们得以能点滴还原商朝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虽然亦存有繁多疑问,但我们还是能管中窥豹从中得道一二。

我们在历史课本中了解关于商朝最多的便是出土于河南安阳的殷墟甲骨文,甲骨文的内容多是商王室的占卜卜辞,也可见多邦国部族的族徽称名。甲骨文已具备汉字构形的各种类型,兼备传统“六书”中之“四体”,即象形、指事、会意、形声,文字系统已然成熟,它是汉字的源头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根脉。

那甲骨文中的“商”即大商国号的由来和具体含义是什么呢?「商」字的甲骨释义现在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我采信的是其中一家说法,鉴于商人信鬼神,热衷占卜祭祀,俨然成了商人的文化基因,所以商字肯定与他们笃行的祭祀文化相关联,《左传》有云:“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可见祭祀在文明初兴时是居于核心地位的。“商”是会意字,甲骨文“商”字的下部是祭祀时所设的灵台,其上置薪,焚烧祭天。《说文?向部》释商,从外知内也。个人觉得,商是祭祀占卜时的用字,是揣摩天意,由外知内就是由表象推测天意。

商人凡事都要祈问上天,比如,天色异变,上天这是什么意思?拿起龟甲,用燃着的草去炙烤龟甲,龟甲上的纹路就会因为受热膨胀而不断延伸,这种延伸当然是没有规律的。祭祀的巫师会根据裂纹来判断上天的启示。天启不是白来的,需要人牲献祭,需要多少,龟甲的纹路会告诉你。人们虔诚地相信这一点,甚至有人以能献祭上天为荣。“祭祀”是商代的主体文化,其中最让今人难以接受的便是“人祭”。

人类早期文明普遍存在的“人祭”行为

我上大学那会儿看过一部梅尔吉普森导演的电影《文明启示录》,当时给我幼小的心灵以极大冲击,最大感触是让我看到一种文明是以怎样的方式勃兴的,又是以怎样的方式湮灭的,影片开头的一行话是人类文明兴亡忽焉的最好注脚:“伟大的文明不可能由外征服,除非文明自我毁灭!”

为什么要说到玛雅文明呢,因为有一种传言是商亡以后其族人聚拢迁徙,远徙到美洲大陆开始重新繁衍生聚,玛雅文明便是商人后代派生出来的。虽然听着离奇,但玛雅文明确实给我们研究探索商文明及人类早期文明提供了参照。

玛雅文明的消失是突然性的,忽然之间就湮没无闻啦,充满了神秘性;商文明的灭亡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桩迷案,二者同为人类文明新兴的初始形态,都是奴隶社会,文明中都有敬神、祭祀、占卜的成分,而玛雅文明尤为特殊,它是美洲印第安玛雅人在与亚、非、欧古代文明隔绝的条件下,独立创造的文明,从公元前年诞生以来持续到近代16世纪,文明形态一直处于新石器时代,生产力水平未有质的突破,它长期困在美洲这座巨大的孤岛之上,自我繁育,在西班牙殖民者到来之前,文明发展已陷入死局,这在电影《文明启示录》中有所展示。

玛雅文明是人类文明演化史中独立出来的副本,因其地域广大、持续时间长从而成为研究人类早期文明的绝佳范本,从旁我们也能更好地印证商代文明,例如关于人类早期文明普遍存在的人祭行为,玛雅文明尤其尊崇人祭,其整个城邦就是围绕金字塔而建设运转的,金字塔即为祭祀神明之用的祭坛。

电影《文明启示录》中对此有大段特写,视觉观感让人不适,玛雅人尊奉的神邸名为太阳神,掌管着天地山河的一切,彼时大地陷入干旱,为求甘霖,玛雅王与大祭祀在金字塔祭坛之上将周边弱小部落的战俘献祭于太阳神,用人牲血液润泽大地,安抚诸神愤怒,祈求普降甘霖。太阳神果真发怒了,发生了日全食,大地沉入一片黑暗......神明需要更多的人牲啖口......又是一场新的人牲猎捕展开了行动.......

“人祭”的发生源于人类早期宗教,原始宗教源于人类对超自然现象的恐惧与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而不确定性的强弱又决定着人对宗教的信仰程度,上古宗教都是多神论,认为任何事都有专门的神在管着,各种不确定性都是神在作怪,洪涝干旱、火山地震都被视为神对人间的降罚,特别有个关键点:神没有道德感。神想对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跟你是不是好人完全没关系。那人要想对神有点控制力该怎么办呢?唯一的办法就是贿赂神,这就是祭祀。最直观的祭祀方法,就是给神送好吃的。请神吃的东西越高级,就越显得心诚,贿赂效果就越好。而最高级的食物,是人。人作为祭品献祭于神是谓“人牲”,把活人杀了给神吃,这就是“人祭”。神吃完了人再吃,神和人分享祭品。通过分享祭品的形式,神就能赐福于献祭者。而被牺牲的人充当了人神之间的媒介,神吃掉了他灵魂的部分,人吃掉了他肉体的部分,所以被牺牲的人是形神俱灭的。祭品越肥越珍贵,祭祀效果就越好。人因为有灵智,他的灵魂相当于一块大肥肉,可以获得更好的祭祀效果,所以人牲最后一定是要被吃掉的,哪怕象征性地吃,不吃掉就没有效果。

商人“人祭”的形式有好多种:有“伐祭”,把人的头砍下;有“燎祭”,把人置于木薪上火化;此外还有“血祭”,亦称“大红祭”,像杀牲放血一样用人血祭祀......凡此种种不一而足.......还有一种更为恐怖的祭法“卯”祭,这个字是人或牲畜被掏空内脏之后、对半剖开悬挂的形状,如同今天屠宰流水线上悬挂的猪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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