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国草莽做皇帝,朝廷无完臣,生民涂炭

历史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罗马的大雄辩家西塞罗说:“历史不仅是真理之光,抑且是人生之师。”司马迁“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而将汉之前的历史编著成千古奇书《史记》;司马光将历史看成是统治阶层的教科书,于是写了一部供帝王阅读的《资治通鉴》。关于历史,很难具体定义,它可能是经验,亦可能是教训;可能是告诫,亦可能是真理。无论如此,历史能留传下来,便有其特殊的意义,而历史留传的方式便是史书。司马迁有一句话说得好,史书要“藏之名山”,更要“传之其人”,他没有说这里的人是指谁,那么它的范围便广了,所有的读者都是“人”,而之所以要“传其人”,就是因为“人”读完史书后又将故史赋予新生命——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见解之下,又产生新的思路,这样,即可以继承前人的思想,还能更进一步地将前人的思想精华得到延伸和发展。读史书时大家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史书记载的是平和的时间长还是动乱的时间长?其实,即使不去精细计算,我们也能得出是动乱的时间较长一些,毕竟千百年来中国大地更新换代频繁。我们也许会困惑,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规律可循吗?有理论支撑吗?李奕定先生在其著作《帝国的崩裂:细说五代十国史》一书引用了一个定律:年经济学家马尔萨斯发表的《人口论》指出人口的增加率总是大于物质的增加率,前者为等比级数,后者为等差级数。这条定律被引用到历史学范畴之后,一个可怕的结论出现了:中外各个朝代始终是乱多于治,即承平的时代永远无法与动乱的时代在时间上拉平。纵观古代历史,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理论的正确性。在古代社会,由于生产力低下,粮食的产量远不能满足社会的需求,当动乱的社会一旦平息下来时,人口就会急剧增长,然而,粮食的产量却远不能与人口的增长成正比,一旦达到饱和点后,为了争夺食物人们开始抢夺口粮,社会又动荡起来;随着人口的减少、时间的流逝,社会又慢慢地趋于平和。如此循环往复……我们所看到的历史,除了西周的成、康王年间;西汉的文、景年间;东汉的明、章帝年间;唐朝的贞观、开元盛世;北宋的太宗至仁宗年间;明朝的成祖至宣宗年间;清朝的康、雍、乾年间是承平的时代之外,中国古代历史的其他时间不是处于内部战乱就是在与外敌对抗。就拿唐朝而言,从开国至安史之乱年,社会虽然是属于较为平和的时代,但依然摆脱不了这条无情的定律——砝玛必须将倾斜的天平拉平。安史之乱过后,唐朝虽然仍是延续了一百多年,但已经是在走下坡路,那些腐化的群体纷纷脱笼而出:藩镇跋扈、朋比为党、宦官逞焰。至“黄巢之乱”爆发,唐朝再也经不起折腾,帝国轰然倒塌,直到五十多年后,有一位叫赵匡胤的人又重新将四分五裂的国家归于一统。但在此前的五十多年中,中国大地到底发生了什么?假如我们能穿越时间,回到那个年代,我们会看到什么?我们将会看到一幕幕令人头发发麻的场景:白骨盈于野,千里之内无人烟;士兵干着强盗活计,杀人如麻,抢夺掠杀无恶不作;悍将武夫随意称帝,九姓十四帝如走马观花……这五十多年被称为五代十国时期,这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钱穆曾有语:“民生其间,真是中国有史以为未有之惨境。”李奕定先生在《帝国的崩裂:细说五代十国史》中将五代十国时期的惨境总结为四句话:皇帝轮流做,谁狠到谁家;春秋无大义,五代乏完臣;骄兵多拥主,悍卒多剽掠;白骨盈于野,生民多涂炭。关于《帝国的崩裂:细说五代十国史》此书,李奕定先生的写作手法有些与众不同,在这里须提一提:首先,李奕定认为“新史学”需要做到三点:一是欲对社会有所贡献,必先明了现代的状况及其由来;二是研究历史要知究其然并究其所以然;三是研究历史不可守旧要有改革创新。所以,李奕定带着对故史的新见解著成《帝国的崩裂:细说五代十国史》一书,此书便是秉承着以上三个要求而作,在文字没有拘泥于一般的公式化史书,而是将文字活化,以更活泼,更现代、更通俗形式呈现给读者。帝国的崩裂:细说五代十国史全二册京东好评率97%无理由退换旗舰店¥35.8购买已下架其次,我们看历史书,还有一个令我们无比头痛的问题,不是文言文有多深奥多难懂,而是史书上的“天干地支纪年问题以及皇帝的年号问题。作为现代读者,委实不知庚子、甲午、丁丑是哪一年,即使让我们去查历代年表,也不能记住万分之一。连专家学者都认为这是“国史痼疾”,而非专家学者自然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皇帝的年号也同样使读者备受困扰,“始俑作者”汉武帝创建年号固然是一件好事,然而他在位期间不断地更换年号,这为后来的帝王开了先例,却使读史的人晕乎乎地“找不着北”。基于此两点,李奕定在《帝国的崩裂:细说五代十国史》一书中摒弃了“干支”和年号,而是采用陈庆麒的《中国大事年表》,即用公元纪年来标注时间,这样一来就大大方便了读者,再也不用一边读书还要一边去对应是公元纪年了。最后,五代十国的这段历史,李奕定“自作聪明”地“加油添醋”,在沉重的历史事实面前以一种轻松的语气呈现给读者,让人印象更加深刻。如李奕定调侃后唐庄宗李存勖为“戏迷”;方士吕用之骗杨行密说“愿备麾下一醉之资”,他说成是“给兄弟打打牙祭”;李从珂起事打到洛阳时承诺给士兵每人赏钱二百缗,他说这是李从珂给“暴兵们”开的“定期支票”。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很多,如此活泼的语言在史书中着实少见,让读者读之或捧腹大笑或长吁短叹。后周高祖郭威当然,这些都是一些写作手法,五代十国时期发生的一件件触目惊心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生于和平年代的我们,想象不到“率兽食人”真的会在那个时代上演,而且是发生在大理寺、宫廷,发生在那些长枪大刀的拥有者上,而那些手无寸刀的平民百姓便成了“刀俎上的肉”。如果说历史是一面镜子,那么,五代十国的这面镜子所呈现出来的景象就是“惨绝人寰”。短短五十载,为何会出现五代九姓十四帝?为何说春秋无大义,五代乏守臣?在那个时代,忠诚和大义在多数人心中是不存在的,如朱温与之唐昭宗李晔,李嗣源与之后唐庄宗李存勖,石敬瑭、赵德钧与之后唐末帝李从珂,杜威与之后晋出帝石重贵,更有如樊爱能、何徽等人与之后周世宗柴荣。他们之中,有些是主动投降,临阵倒戈,有些是被逼而反,而谋反的那些人更多的则是如安重荣所说的“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之尔”。因此,无论是草莽还是英雄还是狗熊,只要手上有一些兵,便可以四处抢夺掠杀,争夺地盘,而后称王称帝,他们满心满眼只有金钱、名位、酒色等心理或物质上的享受,至于道义、伦理、三纲五常,早就抛之脑后了。也因此,区区五十三载,中原大地,九姓十四帝轮番登场,拼的就是谁比谁心狠,谁比谁人强马壮罢了。在文臣当中,有如赫赫有名的人称”不倒翁“的冯道,侍奉五代天子还能全身而退,虽然最后他被后周世宗柴荣冷落,但他死后,还能得以厚葬,不可谓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了。同样,也正是这一群草莽和所谓的”英雄“和朝臣,从来无视大众百姓的痛苦,烧杀抢这些已是司空见惯,更有随意地屠城、掳人妇女,甚至枭獍食母,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让人心底生寒。如果套用前面那个无情的定律,这一切都是必然,可真的是它搞得鬼吗?我们不妨细究一下,其实,定律之中的必然只是将动乱和承平的时间拉平,可如何拉平却是人为的,所以等差级数这一定律可不背锅。我们看到,在五代十国时期,人为的因素将将人性的恶放大了百倍、千倍:暴兵拥主、目不识丁、封建迷信、相臣无度理、官比贼凶、贪污成风、“黑吃黑”、坏人出头、逆子弑父、将军纵兵洗城……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在这个是与非,黑与白、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公忠与奸佞没有明确的分界线的时代,我们如何能要求他们能对君、对主、对亲人、对朋友保持忠诚?后周世宗柴荣正如李奕定先生在书中所说:“凡能保存其精灵秀气而不堕人性、品德的,大抵是升华;凡为物质利欲熏心、麻痹、腐蚀的莫不沉沦。”而这,正是后世人所要鉴戒的。“前事之鉴,后事之师”,不能让历史重演,不能让悲剧重现,我们更要“知来路,明去处”,以历史为鉴,才能明白未来的路怎么走,这是我们要读史、明史的原因。李奕定先生在书中引用西班牙的塞万提斯的一句话很有道理,且也是作者在《帝国的崩裂:细说五代十国史》此书中所要表达的意思:“历史就是时间的劲敌,就是丰功伟绩的储库,就是已往的见证、现在的楷模,未来的鉴戒。”最后,愿那无情的定律迟一天到来。《帝国的崩裂:细说五代十国史》值得一看。


转载请注明:http://www.aierlanlan.com/grrz/7583.html

  • 上一篇文章:
  •   
  • 下一篇文章: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