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左丘明,生卒年不详,姓丘,名明,因其父任左史官,故称左丘明。(关于左丘明的姓名,长期以来由于先秦及汉代文献对左传作者左丘明的记载非常有限,历代学者就左丘明氏字名问题争论不休、众说纷纭。一说复姓左丘,名明;一说单姓左,名丘明。)曾任鲁国史官,为解析《春秋》而作《左传》(又称《左氏春秋》,是中国第一部真正名副其实的编年体历史著作),《左传》的编撰,是左丘明史官生涯中最大的成就,其在中国思想史、史学史、文学史和学术史上都占有重要地位。又作《国语》,为中国最早的国别体史书。作《国语》时已双目失明,两书记载了不少西周、春秋的重要史事,史料详实,文笔生动,记载了具有很高价值的历史资料。左丘明是中国传统史学的创始人,史学界推左丘明为中国史学的开山鼻祖。皇疏引缪协云:恭者从物,凡人近情,莫不欲人之从己,足恭者以恭足于人意,而不合于礼度,斯皆适人之适,而曲媚于物也。孔曰:“足恭,便僻貌。”孔曰:“心内相怨而外诈亲。”邢疏:此章言鲁太史左丘明与圣同耻之事。“巧言、令色、足恭”者,孔以为,巧好言语,令善颜色,便僻其足以为恭,谓前却俯仰以足为恭也。一曰:足,将树切。足,成也。谓巧言令色以成其恭,取媚於人也。“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者,左丘明,鲁太史,受《春秋经》於仲尼者也。耻此诸事不为,适合孔子之意,故云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者,友,亲也;匿,隐也。言心内隐其相怨,而外貌诈相亲友也。朱子集注:足,过也。谢氏曰:“二者之可耻,有甚于穿窬也。左丘明耻之,其所养可知矣。夫子自言‘丘亦耻之’,盖窃比老彭之意。又以深戒学者,使察乎此而立心以直也。”翟氏考异:孔氏以尚书、论语互相训证,大戴以足恭口圣两为对偶。表记又云:“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失足于人,足恭也。失色于人,令色也。失口于人,巧言也。三者亦并言之。足当如字直读无疑,其义自为手足之足。论语足征记:此即表记所谓失口、失色、失足也。邢疏曰“便辟其足以为恭,谓前却俯仰,以足为恭也”是也。朱注:“足,过也。”则非矣。夫子与左丘明是什么关系?朱竹垞《孔子弟子考》:左氏为孔子弟子,主其说者众矣。谓“孔子将修春秋,与左丘明乘如周,观书于周史,归而修春秋之经,丘明为之传”者,严彭祖也。谓“左丘明亲见夫子,好恶与圣人同”者,刘歆也。谓“仲尼与丘明观鲁史记,有所褒贬,口授弟子,弟子退而异言。丘明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其真,故论本事而作传”者,班固也。谓“左氏传理长,至明,至切,至真,至顺,长于二传”者,贾逵也。谓“春秋诸家去孔子远,左氏传出孔子壁中,近得其实”者,王充也。谓“丘明之传,囊括古今,表里人事”者,卢植也。谓“丘明受经于仲尼,是为素臣”者,杜预也。谓“孔子作春秋,丘明、子夏造膝亲受”者,荀崧也。谓“丘明之传,释孔子之经,子应乎母,以胶投漆”者,孔颖达也。谓“丘明躬为鲁史,受经于仲尼”者,刘知己也。谓“左氏受经于仲尼,博采诸家,叙事尤备,能令万代之下,见其本末,比馀传功最高”者,啖助也。谓“仲尼明周公之心而修经,丘明受仲尼之经而为传”者,权德舆也。谓“孔氏之门,左氏富而不诬,有以见圣贤之心”者,刘柯也。谓“丘明与圣人同时,接其闻见,参求其长,左氏为上”者,陈岳也。盖自唐以前,诸儒之论,皆以丘明受业孔门。故贞观、永徽中祀周公为先圣,孔子为先师,是时孔庭配食止颜渊、左丘明二人,褒崇之礼若此。四书稗疏:史记“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则明即作春秋传者。而集注云“古之闻人”,盖谓左氏于夫子为后辈,故春秋传记孔子卒后事。夫子所称道以自征信,必先进,不宜下引当时弟子行之人。乃曰左丘明耻之,则籍为古人。其耻巧诈者,非可笔之于书,夫子亦何从知之?如云赐也亦有恶乎,以公非必从众论,何嫌取正左丘乎?但史记言左丘失明,则似瞽,故而名明,此亦不足信。如孙膑刖足而名膑,未刖之前,岂无名耶?这个论很好,值得好好分析。夫子与左丘明是什么关系?是朋友关系,不是师生关系。为什么左丘明作《左氏春秋传》,许多人说是师承夫子,受夫子学《春秋》?然而作为朋友就不能为朋友作书传吗?左传也更像是春秋的注解,而后世那么多人注论语,这些人岂不都是夫子的弟子?所说“造膝亲受”“受经于仲尼”等等,并无实据,只是各人理解和臆测,我也臆测是左丘明作为朋友拜读了夫子的《春秋》,二人一起论谈,如此也是“受”。正是因为是朋友,夫子才把左丘明的名字放到自己前面。如果是弟子或弟子辈或后辈,又怎么会这么讲话呢?对朋友尊重,当然把朋友名字放在前面讲。或当时左丘明也有很高声望,也值得夫子把他摆在前面以示敬重。另,夫子当时虽然也声望极高,但可能并没有后世名望大,他自己并不会摆谱,他也不会预测到他后世名望会达到如此高,并不会在活着时就自视极高,而且夫子一惯就很谦下的。在当时,与夫子有差不多名望的人,可能还有一些人。二人是同辈,那也可能左丘明年龄比夫子更大,而寿命又更长,在夫子之后多年才死,所以“故春秋传记孔子卒后事”。若“籍为古人”“古之闻人”,则不在夫子时代,那他的左传又是怎么写出来的?矛盾重重,只能用同辈中人方可解释得通。夫子与左丘明谈论,对事对人有共同看法。有一论联系此章与上章一起解读,这种方法很好,但这个论我并不喜欢。许谦《读四书丛说》:朱子言:“若微生高之心,久之便做出此等可耻之事。”此亦是戒学者于细微事不可不谨。人心路要熟,若一时小事不谨,到大事亦以为常,终为恶人。学者功夫皆如此,若凡小事件件致力,则到大事亦以为常,终为君子矣。这个论说微生高小事不谨而成巧言令色之人,这种说法并未想微生高借醯原因的复杂性,或为心爱女子而到处乞醯又有何不可?与“用意委曲”哪有一毛关系?夫子在上章只说乞醯之事,但并未说明微生高是直告或人“乞诸其邻”而与之,还是掩饰不肯直告这醋也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如果大家都对微生高有先入之见,认定他不直,就自然判断他不会告诉或人这醋是从邻家借来的。所以带着有色眼镜去看这件事,自然不能客观说话。微生高与女子约,难不成就准备死?他会预料到有暴雨吗?他难道策划一场死亡而事前就大力宣传自己要与人约会,接着死于守信就出名了。没有宣传,他守信的事何人可知?是别人编造的故事?他为了图个虚名,就愿这样死去吗?就愿与心爱的女子生死两隔吗?除了事故外,不是心先死去,谁会等死?如果是你,你去抱个桥柱试试看,你愿意吗?你难道不会找个地势高的地方接着等吗?就是打仗,也没有如此原地待命的吧?大家只认为微生高直、守信,却不知他为何要守这个信,不知他为何要因这个信而死,他是殉情而死,并不是守信而死,殉情与守信会是一样的吗?一个追求真爱连死都不怕的人,敢与世俗观念作斗争的人,还会在乎虚名而在与人相处时“用意委曲”吗?必是以直待人罢了,又怎么会“久之便做出此等可耻之事”?“足恭”,如见人来,急忙退让,其状非常恭敬,样子非常足;随行则噤若寒蝉;本是礼,却作过头了。巧言是指语言方面,令色是指面部表情之类,足恭是指肢体语言。如此,就把一个人各方面的谄媚之状描绘出来了,这个人的形象就完整了。“匿怨而友其人”,是包藏祸心。夫子说,以直报怨,可也。以直报怨者,不念旧恶,怨是用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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