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伯克段于鄢》出现在《古文观止》的首篇,原文出自于《左传》。
《古文观止》成书于康熙年间,是由清人吴楚材和和吴调侯叔侄二人编选而成。这吴氏叔侄并不见于文献记载,连生平都几乎无法考据,可是他们编选的《古文观止》却自康熙以来,从最初的用于私塾教材开始流传,而且流传极广,影响极大,历经00多年经久不衰,至今仍受到广大读者的追捧。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大凡读过书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古文观止》。
因此,无白书生从本篇起,将陆续推出“《古文观止》解读系列”,希望能和众多喜爱国学、历史和古文的朋友们共同学习。如有谬误,请朋友们不吝指教。
闲话少说,进入本篇正题。
一、《郑伯克段于鄢》事件发生的背景
《郑伯克段于鄢》选自《左传》,全文仅余字,虽以记事为主,却是一篇极富文学色彩的历史散文。
标题中的“郑伯”即郑庄公,“段”则指的是庄公的弟弟共叔段。鄢(yān),古地名,在今河南鄢陵一带。这里是指郑庄公击败共叔段的地方。
事情发生在春秋时期鲁隐公元年,即公元前年。那时的周王室日益衰微,逐渐失去了号令和统聚诸侯的能力,各诸侯国之间也开始了互相侵伐、互相兼并的战争,同时,各诸侯国内部也陷入了权势和利益之争,统治者之间的矛盾在争夺权势的斗争不断恶化。春秋诸国之中,为了争夺王位,骨肉至亲也会变得你死我活,子弑父、弟弑兄、兄杀弟的事件,几乎每一个诸侯国都在发生。
郑国国君郑庄公是郑武公的儿子,郑武公死后郑庄公继位做了国君,这引起了庄公母亲武姜和其弟共叔段和不满,便谋划夺取郑庄公的君主之位。
而《郑伯克段于鄢》一文,则讲述了郑庄公和弟弟共叔段之间相互争斗和倾轧,以及郑庄公和母亲武姜之间的爱恨情仇。
二、事件的起因
《郑伯克段于鄢》的第一段就交代了事情的起因,具体原因还真是应了俗语中的那句“说来话长”: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gōng)叔段。庄公寤(wù)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wù)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qì)请于武公,公弗许。
理解这一段,首先要弄明白那个加了拼音的“寤”字。
本段中的“寤”应该是“牾”的通假字,为逆、不顺之意。“寤生”,指的是不顺产、难产。正常情况下婴儿出生时是先出头后出脚,但郑庄公却与别人不一样,他是倒着生出来的。
这样,这一段我们就可以整体把它翻译出来了:
当初,郑武公在申国娶了一妻子,叫武姜,她生下庄公和共叔段。庄公出生时脚先出来,武姜受到惊吓,因此给他取名叫“寤生”,所以很厌恶他。武姜偏爱共叔段,想立共叔段为世子,多次向武公请求,武公都不答应。
初,即当初,有从前之意。“初”字在《左传》中多次出现,是当时一种忆述往事时的用语。
郑武公,郑国第二任国君,其父为郑桓公姬友,名掘突,公元前年至年在位。春秋时期的郑国虽然不大,却是周王室的宗族国,即姬姓诸侯国。公元前年,周宣王封其弟姬友于国都镐京附近,国号为郑,姬友即为郑桓公。公元前年,郑桓公被犬戎人杀死之后,掘突继位,为郑武公。后来,郑武公迁郑国至河南,建都于郑地(今河南省新郑市)。
申是当时郑国附近的一个小国,在今河南省南阳县北,为姜姓,所以后人称郑武公的妻子为武姜。武是郑武公的谥号,姜是其母家之姓。
共叔段,本名为姬段,郑庄公同母弟,因其在和庄公的权势之争中失败而逃至共地(今河南省辉县),故又称之为“共叔”。
共叔段比郑庄公小岁,但郑庄公出生时难产,难产之痛让武姜几乎丧命,她因此又惊又怕,也从来都不喜欢庄公寤生。共叔段则是顺产,武姜生下他时几乎没有任何痛苦,所以对这个小儿子疼爱有加。也因此埋下了这件事情的祸因。
公元前年,郑武公病重,武姜一心想立共叔段为太子,于是多次向郑武公提出请求,然而“公弗许”,武姜的愿望终究没有达成。
三、娘心计、弟心计与兄心计
娘心计:武姜暗中支持小儿子段谋夺君王之位。
弟心计:段在逐步扩张其势力。
兄心计:庄公静观其变,以静制动,表面宽厚实,胸怀杀机。
这一节的内容,母子三人玩的都是心计。
1、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岩邑也,虢(guó)叔死焉,佗(tuō)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tài)叔”。
郑武公最终没有答应武姜欲立段为太子的请求,郑庄公在群臣的拥戴下顺利即位。这一年是公元前74年。
及庄公即位:及,介词,到。即位,君主登上君位。
为之请制:“为”的前面省略了主语“武姜”,也就是说是武姜请求庄公把制地封给小儿子段。制,地名,一名虎牢,又名成本,原为东虢的属地。郑武公灭虢国后,制地归属郑国,在今河南省荥阳东南。
岩邑:指险要的城邑。岩,在此意为险要。
虢叔死焉:虢叔,东虢国的国君。公元前年,郑武公占领虢国都城(今河南荥阳广武平城),虢国灭亡,其国君虢叔被郑武公所杀。焉,此处作介词与指示供词的合成词,相当于“于是”“于此”,可译为“在这里”或“在那里”。
佗邑唯命:佗,是“他”字的隶变,所以在此处同“他”,指示代词,别的,另外的。唯命,听从的意思,不能理解为“只听从”。郑庄公告诉武姜,除了制邑,别的地方我都答应您的要求。
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tài)叔”:于是武姜再次请求将京地(今河南省荥阳县东南)封给段,郑庄公答应了,并安排段居住在那里。京地百姓便称共叔段为京城太叔。
大,同“太”。六朝以前“太”字还没有出现,因此,“太”为“大”的古音。六朝以后,另造“太”字,“大”和“太”才产生了音、形、义的区别。
共叔段居于京地,如果从此安分守己,这兄弟二人应该相安无事。可是共叔段不甘心啊,他在暗暗地扩张自己的势力,把京地按照郑国都城的规格来建设。文中对此虽然没有明写,但通过第三者的语言表述了出来。
2、祭(zhài)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sān)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
祭仲对郑庄公说:“分封的都城如果城墙超过三百丈长,那就会成为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规定,国内最大的城邑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不得超过它的五分之一,小的不能超过它的九分之一。京邑的城墙不合法度,非法制所许,恐怕对您有所不利。”
祭仲:姬姓,祭氏,名足,字仲,故史称祭仲。郑国大夫,春秋时期著名政治家、谋略家。
都城过百雉(zhì):都邑的城墙超过了00丈。都:这里的“都”指次于国都而高于一般邑等级的城市。雉:古代城墙长一丈,宽一丈,高一丈为一堵,三堵为一雉,即长三丈。
看来共叔段到了京地之后,先从外在形式上做好争夺君位的准备,他先是增加了城墙百度和高度,超过了先王制定的标准。所以祭仲认为这已经对国家造成了危害。
那么,先王制定的标准是什么呢?这里有大都、中、小城邑之分。
大都,不过参国之一:(大城市的城墙不超过)国都城墙的三分之一。以下“五之一”、“九之一”意同。参,同“叁”,即“三”。
而现在共叔段的做法违背了先王的制度,是一种一合法度的行为。祭仲担心这样下去“君将不堪”,“不堪”,本义为受不了,这里则有无法控制的意思。
、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庄公说:“姜氏想要这样,我怎能躲开这种祸害呢?”祭仲回答说:“姜氏哪有满足的时候!不如及早处置,别让祸根滋长蔓延,一旦滋长蔓延开来就难办了。蔓延开来的野草都这样难以铲除干净,何况是您受荣宠的弟弟呢?”庄公说:“不义的事情做多了,必定会自取灭亡,你姑且等着瞧吧。”
郑庄公对于祭仲的担心似乎是无可奈何,所以就有了“姜氏欲之,焉辟害?”的疑问。
姜氏:指庄公的母亲武姜。庄公直呼母亲为姜氏,可见母子二人的矛盾之深,关系之淡。也为他后来把姜氏“置于城颍”埋下伏笔。
焉:与上文中的“虢叔死焉”中的“焉”用法不同,此处为疑问代词,相当于“怎么、怎么办”。
接下来,祭仲以“蔓草”生长到一定程度后难以铲除作比,劝庄公对共叔段“早为之所”。祭仲之所以劝庄公对共叔段及早处置,他是担心庄公狠不下心来,所以用了“宠弟”一词刺激了一下庄公。
然而庄公的回答不但显得异常冷静,还产生了一个成语“多行不义必自毙”。而后面的“子姑待之”则显示出庄的成竹在胸。因此,前面的“焉辟害”一问,则不能不说是庄公的故意为之。
四、大叔段的结局
1、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昵,厚将崩。”
一切似乎都在郑庄公的预料之中,也正响应了那句“子姑待之”。
既而:表时间的副词,不久。
命西鄙北鄙(bǐ)贰于己:命令原属庄公的西部和北部的边境城邑同时也臣属于自己。鄙:边邑,边境上的城邑。贰于己:一方面属于庄公,一方面属于(段)自己。看情势,共叔段将要和郑庄公分庭抗礼。
公子吕:姓姬名吕,字子封,是郑武公的弟弟,郑庄公和共叔段的叔叔,郑国大夫。公子吕对郑国的这种局势非常忧心,他对郑庄公说:“国家承受不了这种两属的情况,您准备怎么办呢?您如果打算把郑国交给太叔,那么我就去服侍他;如果不给,那么就请除掉他,不要使百姓们疑虑而产生二心。”
郑庄公却告诉公子吕说:“你不要这样,我们也不要除掉他,他(共叔段)自己就将要遭到灾祸了。”呼应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之语。
无庸:无,通“毋”,庸,通“用”,无庸,即不要、不用之义。
将自及:将要自己遭到灾祸。及,到。
共叔段看到庄公对自己的做法没有任何反应,便有些得寸进尺,竟然“收贰以为己邑”,把“西鄙北鄙”本来的两属之地收归自己所有,甚至还扩张到了廪延。
廪延:郑国邑名,在今河南省延津县北。
这时,公子吕又对庄公说:“可矣。厚将得众。”文中的子封即公子吕,公子吕说:“国君可以采取行动了,不然等到他势力雄厚了,将会胡更多人归附他。”众,指的是百姓。
至此,郑庄公仍然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情,慢条斯理地说:“不义不昵,厚将崩。”
句前省略了主语共叔段,不义,指的是共叔段的所作所为不合君臣礼义;不昵,则是说共叔段对兄长不亲不敬。这样的人,即使势力再大,也将会垮台。再一次与“多行不义必自毙”语句呼应。
2、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shènɡ),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在郑庄公的“欲擒故纵”之下,大叔段也终于等到了发难的机会。公元前年,大叔段修治城郭,修缮军备,集结兵力,准备好了士卒和战车,打算偷袭郑庄公,而武姜则作为内应,帮他们打开城门。文中的夫人指的就是武姜。
郑庄公得知了大叔段袭郑的日期之后,果断地说了两个字:“可矣!”于是命公子吕率领二百辆战车讨伐京邑。京邑的人也也都起来反对大叔段,大叔段自知不能成功,逃窜至鄢地。庄公又追到鄢地讨伐。结果,在公元前年五月辛丑那一天,大叔又逃亡到共地,最后客死在那里。
于是大叔段在历史上又有了一个新的称谓:共叔段。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对于这段历史,孔子在鲁国史书《春秋》中最早记载,所以然文中的“书”,指的就是《春秋》经文中的记载。《左传》解释道:
鲁国的史书上写着“郑伯克段于鄢”,按照春秋的惯例,段是庄公的弟弟,却“不言弟”而直接呼其为段,为什么要这样写呢?那是由于段的所作所为不遵守做弟弟的本分,不像个做弟弟的,所以不用弟弟来称呼他。不像弟弟像什么呢?“如二君”,倒像是两个诸侯国的国君在相互攻伐,所以用“克”字来表述,意为“攻克、战胜”。直称庄公为“郑伯”,是讽刺他没有尽到教育弟弟的责任,心里也有驱逐或杀害弟弟的意图。《春秋》对段的逃亡也没有说“出奔”,隐含着责备郑庄公逼走共叔段的意思。“难”在这里可以理解为“两难、责备”之意。
五、“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
1、遂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wèi)之。”公曰:“尔有母遗,繄(yī)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
郑庄公赶跑了共叔段,对其母武姜暗中支持共叔段叛乱耿耿于心,于是把武姜“置”于城颍。这里的“置”,看上去是安置,其实有放逐之意,并发誓说:“不到黄泉,母子二人永不相见!”黄泉是人死后要去的地方,郑庄公此誓不可谓不无情,可见母子之间积怨甚久且益深。
然而不久,郑庄就为他对母亲的做法和誓言后悔了。“既而”表示时间之短,有立刻、马上之意。但是事情已经做下,话也已经说出了口,即使想收回,可那面子又往哪儿放?郑庄公此时肯定心里想,若是有个台阶下就好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台阶就来了。
颍考叔听说了这伯事情之后,就入宫给庄公进献贡品。当然,我们都看得出来,进献贡品不是颍考叔此行的真正目的。
颍考叔:郑国大夫,在颍谷(今河南省登封市西南)担任掌管疆界的官职。他见到庄公之后都做了些什么呢?
郑庄公赐颍考叔吃饭,吃饭的时候他却把肉留着不吃。庄公感到奇怪,问其缘故,颍考叔回答说:“我家里还有老母亲,我孝敬她的食物都吃过了,就是没有吃过国君的食物。请您允许我把肉带回家孝敬母亲。”
庄公听了颍考叔的话,肯定是若有所思的,他知道自己希望的台阶出现了,所以他慢悠悠地说:“尔有母遗,繄我独无!”你有母亲可以献食物孝敬她,可惜只有我没有啊!
遗:在这里读wèi,赠给、赠送的意思。
繄:语气助词,用于句首,没有实在意义。
颍考叔本来知道庄公和他母亲的事情,可是他却装作不知道,所以他用了“敢问”二字,看似冒昧地反问了一句:“敢问何谓也?”国君您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颍考叔这一问,既是让庄公亲口把实情说来,又掩盖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试想,如果颍考叔和庄公一见面就直接规劝,那场面应该是如何尴尬!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接下来,郑庄公便说明了事情的缘由,并且告诉他自己现在很懊悔。有了庄公的这种态度,颍考叔便为庄公搭好了台阶。他对庄公说:“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
何患焉:对这件事情您有什么可忧虑的呢?患:忧心、忧虑。焉:句末语气词,表反问或疑问。
阙:通“掘”,挖掘之意。
隧而相见:挖个地道,在那里见面。隧,隧道,这里用作动词,是名词的活动用法,指挖隧道。
其谁曰不然:那谁能说不是这样(不是跟誓词相合)呢?其,语气助词,用于句首增强反问的语气。然,代词,这样,指代庄公的誓言。
颍考叔给庄公出了个主意,您不是发誓说不到黄泉不与母亲相见吗,那好办,我们就挖一条隧道,深及泉水,再与夫人住处打通,你们母子在隧道里相见,谁还说您违背了誓言呢?
郑诸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命人挖掘隧道。隧道挖通之日,庄公进入,心情非常高兴而又激动,因而赋诗道:“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意思是说,大隧之中,母子相见,多么快乐啊!
庄公和武姜母子二人在隧道中相见之后,庄公把母亲接了出来。武姜走出隧道,也兴奋地赋诗道:“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
泄泄:一作“洩洩(yì)”,欢快的样子。那是一种多么欣喜的场面!
从此,母子和好如初。而实际上,这一句表述得并不准确,因为武姜从庄公出生时起就不喜欢他,哪来的“如初”?所以这句话应该理解为“像真正的母子一样”才对。
2、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纯孝:说的是颍考叔孝心纯正,是一位真正的孝子。他不仅孝顺自己的母亲,而且用这种孝敬和爱戴影响了郑庄公,这才是真正的言传身教。
《诗》:指的是《诗经·大雅·既醉》篇,匮:尽、竭之意。锡:通赐,此处可理解为给与、传达、推及、感化。
《诗经》中说:孝子之心不尽不竭,会永远影响感化到他的同类。说的就是颍考叔这样的人吧?
后记:
郑庄公这个人在历史上的名声并不好,其个人品德也无可取之处,大概原因就是作为春秋早期的一国之君,他城府极深,又老谋深算。他对母亲和弟弟的阴谋心知肚明,却不动声色,欲擒故纵,一味地放任共叔段,而不去加以规劝教导,造成母子决裂,兄弟相残,其真正的意图就是彻底击败并将他赶跑,这也表现出了他有阴险狠毒的一面。
虽然后来和母亲言归于好,但历史却为他记下了这不光彩的一笔。不过,他稳定了郑国的政局,积极发展郑国的商品经济,增强了国家实力,又借助外力清除了郑国发展道路上的障碍,开创了郑国春秋时期的“小霸”局面,也拉开了春秋诸侯争霸的序幕,从而推动了历史的发展。
公元前年五月,郑庄公去世,享年57岁。太子忽继位,史称郑昭公。
太子忽,就是那个以“齐大非偶”为由而拒绝与齐国联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