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二九五一百六十七子驷VS郑僖公别

北京中科白颠疯曝光 http://baidianfeng.39.net/a_yufang/161225/5154115.html

转过年来(公元前年),依然是些琐碎的小事。

鲁国方面,本年迎来了郯国和小邾国两国国君的访问,这是这两个国家首次朝见鲁国。除此之外,鲁国职掌徒役的隧正——叔仲昭伯(带,叔仲惠伯之孙)因为想要和季孙宿(季武子)搞好关系,于是就通过季氏的私邑——费(bi4)邑的县宰南遗向季孙宿献媚。叔仲昭伯对南遗说——请你向季孙宿请求修筑费城,到时候我多给征调徒役。就这样,季孙宿在本年修筑了费城。

同年秋天,季孙宿前去卫国,回报了六年前公孙剽(子叔)对鲁国的聘访,并且为这么晚才回访卫国进行了解释。

卫国方面,孙林父(孙文子)不久回访鲁国,拜谢季孙宿本年秋天地卫国的聘问,并与鲁国重申了当年他的父亲孙良夫(孙桓子)在鲁成公三年与鲁国的结盟之好。

但是,孙林父却在鲁国为他举行的接待仪式上做了一件出格的事——他和鲁襄公同步登上了台阶。什么意思呢?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春秋时代的聘问礼。所谓聘问,是指诸侯之间遣使互相通问,通常出访是要带着礼物的,所以我们在前文多次提到授玉的坏节。在正式授玉之前的仪式又是怎么样的呢?按规定,受聘国也就是被访问国的国君应该立于中庭,请来访使者入内;使者入内后,作揖三次,然后受聘国国君和使者一起来到台阶前——诸侯的台阶一共有七级,登上台阶便来到殿堂——跟着,宾主双方要依礼互相谦让,然后再进行下一个步骤——受聘国的国君先登上两级台阶,然后来访的宾客登上一级台阶,跟在受聘国的国君身后,两人之前要相差一级台阶。可是,就在进行这个环节时,孙林父却在鲁襄公登上台阶时,和鲁襄公同步登上了同一级台阶——既没有等鲁襄公先登后他再登,也没有和鲁襄公保持一个台阶的距离。

孙林父的这一行为是明显不符合礼法的,所以鲁国方面负责赞礼的的叔孙豹(叔孙穆子)当时就小跑着上前,指责孙林父说——诸侯之会时,我们君上未曾跟在你们卫国国君身后,如今你却不在我们君上后面,我们君上不明白做错了什么,你还是稍停脚步吧。

叔孙豹的意思是,诸侯相见之时,鲁襄公和卫献公的地位因为是一样的,所以登阶时才同步同行,孙林父应该视鲁襄公如卫国国君——你在卫国登阶时肯定是要跟在卫献公的后面的,到了鲁国反而不跟在鲁襄公后边,叔孙豹用外交辞令委婉地表达不满,说鲁襄公不知道自己哪里有过失,才会被孙林父轻视。

虽然叔孙豹义正辞严地指责孙林父无礼,然而孙林父却对自己与鲁襄公同登这一无礼行为既没有解释,也没有改悔,也就是说最终他和鲁襄公同步登上台阶来到了殿堂,完成了授玉礼。于是叔孙豹(穆叔)断言——孙林父必死。叔孙豹说孙林父作为臣子却把自己搞得和国君一样,错而不改,乃是灭亡之本;诗云“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说的就是顺从者;强横却自得,这种人必会毁折。

叔孙豹的意思是只有顺从于国君的人,才可以像诗中所说的那样,从容自得地从朝廷回家吃饭,而像孙林父这样强横的人,从容自得不思后患,必将毁折。

事实上,叔孙豹对孙林父的认识或估计根本就不足够。孙林父在卫国,其实对卫献公也并不是那么恭敬老实的。想当年卫献公的父亲卫定公活着的时候,他就和卫定公的关系搞得很僵,以至于不得不离开卫国去了晋国;后来,在晋国的支持下,卫定公不得已召回了孙林父,恢复了他的地位,卫定公死后,他的儿子卫献公即位,孙林父成了两朝老臣,他的专横也就更加可想而知了。《韩非子》中说孙林父“君于卫,而后不臣于鲁”,如果《韩非子》所言为真,说明他在卫国就已经像国君一样肆意枉为,与卫献公相抗衡了。窝里横惯了的孙林父,自然也就没把鲁国这样的小国国君——尤其鲁襄公此时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孩——看在眼里。

晋国方面,本年十月,韩厥(韩献子)告老退休。

晋悼公打算立韩厥的长子韩无忌(公族穆子)代替韩厥,但是韩无忌因为身休有病,便拒绝了晋悼公。韩无忌引用了两句诗来说明拒绝的理由,第一句是“岂不夙夜?谓行多露”,第二句是“弗躬弗亲,庶民弗信”。韩无忌引用的这两句诗,前一句出自《诗经·行露》,本是一男一女相爱,男子强迫女子时女子守礼答复男子的话,意思是“岂不朝朝暮暮都想到你那里去,奈何道路露水太多”,韩无忌引用这句诗自比,向晋悼公说明自己其实也想接任父亲的工作,但因为身体有病,不能从早到晚地干公事;后一句出自《诗经·节南山》,本意是指责周幽王的执政大臣尹氏不亲政勤政,已经失去天下百姓的信任,韩无忌拿来借以表明自己因为身体有病不能躬亲做事,则不能取信于民。

韩无忌身体不好,难当大任,怎么办?肥水不流外人田,韩无忌接下来对晋悼公说——无忌不才,可以让位吗——请策立我的弟弟韩起。韩无忌向晋悼公大力推荐他的弟弟韩起,说韩起和晋国贤人田苏一起出游,田苏称赞韩起“好仁”。韩无忌进一步对晋悼公说,诗云“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恭谨从事忠于职守,与正直之士亲近,神灵就会听到这一切,从而赐福于他),体恤百姓为“德”,正直为“正”,正曲为“直”,参和为“仁”,能够做到这些,则神灵就会采听到他的所做所为,然后降福给他。最后,韩无忌对晋悼公真诚地说——立他(韩起),不也是可以的吗?

韩无忌为了说服晋悼公立自己的弟弟韩起代替自己接替父亲韩厥退休后留下的空缺,为了向晋悼公证明韩起有能力担当此任,先是引入了旁证法,拉晋国贤人田苏为韩起作证,跟着引用《诗经·小明》中的诗句,说明如果晋悼公任用韩起,神灵会听到,还会降下大福。就这样,韩厥正式退休,韩起代替他上任。同时,晋悼公认为韩无忌也具有“仁”这一优秀品质,于是就让他职掌了公族大夫之职。

此外便是,楚国令尹子囊本年率兵包围陈国。同年十二月,晋悼公、宋平公、陈哀公、卫献公、鲁襄公、曹成公、莒子和邾子在鄬(wei2)地会师,前去救援陈国。除了这八国诸侯外,其实郑僖公也去了,只是还没等他走出郑国国境,便在当月死在了鄵(cao4)地。

郑僖公怎么会突然死在鄵地呢?要说清楚这一点,得往前回溯追忆一下。

郑僖公这个人有个缺点,什么缺点呢?不拿别人当回事。十年前(公元前年),当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曾和子罕一起去晋国,彼时他就不礼待子罕;后来,他又曾和子丰一起去楚国,也不礼待子丰。子罕和子丰我们说过,都是郑穆公的儿子,也就是说他们都和郑僖公的爷爷郑襄公是一辈的,比他郑僖公足足高出两辈呢。这样算下来,我们就知道郑僖公的问题有多大了。所以,四年前郑僖公即位元年去朝晋见晋悼公,当时子丰就想和晋悼公告郑僖公一状,然后废了郑僖公,但是被子罕给拦下了。到了这一次,子驷辅佐着郑僖公打算去鄬地与诸侯会合救援陈国时,郑僖公又无礼于子驷。子驷和子罕、子丰一样,也是郑穆公之子,又是当前郑国的执政,所以郑僖公身边的侍者就劝谏郑僖公不要这样对待子驷。可是郑僖公不听劝,侍者于是再谏,然后郑僖公就把进言劝谏他的侍者给杀了。子驷可不是别人,当一行人来到了鄵地时,子驷就派杀手在半夜里把对他无礼的郑僖公给杀了。杀死郑僖公之后,子驷便以郑僖公得了虐疾为由,派人去向诸侯报告了事。

关于郑僖公的死,《史记》说是被激怒的子驷派厨人“药杀”的,或可与《左传》所谓派杀手杀死互相参照理解。

郑僖公的儿子公子嘉此时方才五岁,跟着就被子驷奉立为国君,是为郑简公。

郑僖公的死和郑简公的继立,都影响不了陈国被楚军包围的困境。当此之时,陈哀公跑去鄬地与诸侯会商救援陈国事宜,另一边国内的陈国人每天都以楚人为患,这时陈国的两位执政大臣——庆虎和庆寅为了缓和和楚国的关系,背着陈哀公干了一件事。他们决定给楚军送一份大礼。什么大礼呢?庆虎和庆寅派人去对楚军方面说——我们让公子黄过去,然后你们就可以把他给抓了。

公子黄是陈哀公的弟弟,庆虎和庆寅敢这么干,可想而知陈国君臣之间的关系有多糟糕。果然,楚军方面听从了庆虎和庆寅二人的主意后,依计抓了公子黄。跟着,二庆派人去鄬地把公子黄被楚人抓了的消息报告给陈哀公,并且对陈哀公说,如果他不回去,群臣因为不忍社稷宗庙被灭,恐怕会产生改立追随楚国的国君的想法。陈哀公得知这一消息后,只好从鄬地的诸侯大会中逃回了陈国。

有人可能要问,二庆这是什么操作啊?看不懂啊!

其实很简单,陈哀公从诸侯大会中途逃走,把一干为了陈国忙活的诸侯给晾在了鄬地,既然如此那诸侯也就不必再救援陈国了。诸侯一撤,楚国和陈国的关系就“缓和”了,陈国国内的人当下也就轻松了。说白了,二庆的这个做法就是出卖公子黄和陈哀公兄弟俩自保。二庆作为臣子敢威胁和出卖国君,你想以后陈国能太平得了吗?

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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