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左传里的故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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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代的宋国是商朝的后裔,子姓,公爵。周武王灭商后,封商纣王的儿子武庚于殷。由于武庚心怀不满,周武王死后,成王年幼,周公旦禀政,管叔鲜和蔡叔度(管叔与蔡叔是周文王的儿子,武王、周公的弟弟)不服,鼓动、支持武庚反判周王朝,周公东征,平息判乱,杀死了武庚、管叔,把蔡叔流放到偏远的地方。周王朝将殷故地部分殷民迁到洛邑,由周公监管;部分土地及殷民封给卫康叔,同时封商纣王的庶兄微子啓于商王朝王畿故地,国号宋,以奉商祀。周天子把宋国国君当作周的宾客对待,宋是周的三恪之一。

鲁隐公三年(隐公在位十一年),宋穆公有重病,病榻前召见大司马孔父,交待后事,把宋殇公托付给孔父,要求孔父好好辅佐。穆公说:“我的哥哥宋宣公死前立接班人不立自己的儿子而立我,我一直不敢忘掉这事。我凭借您的聪明才智,保我平平安安地死去,到了地下,我的先君若是问起他儿子与夷的情况,那我用什么话来回答他呢?请你尊奉与夷吧,让他作国君,我就是死了,也不后悔。”孔父回答说:“现在群臣心里都向着公子冯,原意尊他为君。”穆公说:“不行!先君认为我德才兼备,让我主持社稷,如果我不保持原有的品德,不让位给我的侄子,这是毁掉我哥哥——先君对贤德的尊重,我哪里还有资格称作贤人呢!光大彰明先君美德的事,难道不要紧吗?我的好大司马呀,您不要把先君的功劳毁掉啦。”为了确保君位继承不出乱子,宋穆公把自己的亲儿子公子冯按排到郑国居住。八月庚辰日,宋穆死,宋殇公即位。

当时的君子评价说:“宋宣公真可谓知人善用啊,立穆公,他自己的儿子依然能得到宋国的君位。宣公的安排是符合道义的呀!《诗·商颂》说:‘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其是之谓乎?”商汤用自己的美德感动上天,上天命他消灭无道的夏桀,作人民的主人。商的第二十二任王武丁用自的品德与才干,实施改革,凝聚民心,实现了商王朝的复兴,把商王朝推到鼎盛。这诗是歌颂武丁的,说殷接受天命是天的正确,也是殷王的自身努力,殷王享有无限的福禄(世世代代传承下去)是应该的。君子引用这两句诗,是把宋宣公与宋穆公比作武丁,对宋国寄予厚望。

可是,宋殇公却辜负了人民的期望,他在位十年,多次发动侵略战争,导致别国多次报复,十年有十一次战争,民不堪命。在殇公十年那一年,殇公被自己的大臣华父督杀死了。出奇的是,杀殇公并不是出于为民请命,而是因为一个美艷的少妇。

鲁桓公元年,宋国的大宰(主管国家政务的长官)华父督在路上遇见孔父的妻子,华父两只眼死死地盯着这个女子一步步走来,在女人晃过他面前的那一刻,华父流着口水说:“美而艷。”按照《〈诗〉毛传》的解释,艷是女人面色美,那么“美”就应该指全身,包括身材及动态。华父督是宋戴公的孙子,好父的儿子,时任宋国的大宰,主管宋国的行政事务。孔父,又叫孔父嘉,是宋愍公的五世孙,时任宋国的大司马,是宋国的最高军事长官。他们都是宋殇公的远房宗亲。

鲁桓公二年春天,宋督带领家兵进攻孔父,杀死孔父,把孔父的老婆抢过作自己用。殇公怒不可遏,华父督这时才感到危险害怕,于是先下手为强,把殇公给杀了。鲁桓公知道后,对华父督弒君犯上大逆不道非常气愤,便通知齐、陈、郑等盟国,要求这些国的君主带兵到稷集中,进军宋国,清除逆贼,平定宋国内乱。华父督不会坐而待毙。齐、陈、郑分别收到了华父督送来的财物,鲁桓公很高兴地收到了宋国在灭郜国时取得的鼎。由于华父的贿赂与各国君主的贫心,致使这次以鲁国牵头的讨逆平宋行动最终屈从于判逆,宋国立华父督所推荐的公子冯作国君,是为宋庄公。华父督先是大肆宣传,把宋殇公十年的十一次战争的责任全部推给了孔父嘉,因为孔父主管军事嘛。说杀孔父与殇公是为民请命,看来似乎华父成功地洗白了自己,其实是大家畏惧他的威势,有个替罪羊,门面上过得去罢了。

宋穆公为着个人的所谓贤名,把自己挷在以往的情结里,完全忘了自己应为宋国以后着想,没有把宋宣公的好作法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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