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齐物论》中庄子曰: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楚辞·渔父》中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桃花庵歌》中唐寅曰:世人笑我忒疯癫,我咲世人看不穿。
谁是清醒的,谁是迷糊的,谁又能说得清呢?
正如《列子·周穆王》中记载道:
秦国的逢氏有一个孩子,小时候很聪明,长大以后却得了迷糊的病症。听到唱歌以为是哭泣,看到白色以为是黑色,闻到香气以为是臭气,尝到甜味以为是苦味,做错了事却以为是正确。意识所到的地方,无论是天地、四方、水火、寒暑,没有不颠倒错乱的。
一个姓杨的告诉这个孩子的父亲说:“鲁国的君子多才多艺,可能能治好吧!你为什么不去拜访呢?”
于是,孩子的父亲去了鲁国。当路过陈国时,碰到了老聃,便告诉他儿子的病症。
老聃说:“你的愚昧哪里能知道你儿子的迷糊?现在天下的人对什么为是、什么为非搞得不清楚,对什么是利、什么是害糊里糊涂,害这种病的人很多,本来就没有清醒的人。而且一个人迷糊并不能使一家倾覆,一家人迷糊并不能使一乡倾覆,一乡人迷糊并不能使一国倾覆,一国人迷糊并不能使天下倾覆。天下人都迷糊,谁能纠正呢?如果使天下人的心都像你儿子的话,那么你就反而是迷糊的人了,那哀乐、声色、气味、是非,又有谁能纠正呢?我这些话未必不是迷糊的表现,更何况鲁国的君子们都是迷糊得最厉害的人,又怎么能解开别人的迷糊呢?不如担着你的粮食,赶快回去吧!”
老聃说的这些话何尝不是如同孔子一般在抨击春秋战国时期礼崩乐坏,社会秩序混乱不堪。
抛开对春秋战国时期社会现状抨击的这一层面,世界上的清醒与迷糊的界限,就像老聃说的那样,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所以,庄子、屈原与及唐寅等这些历史名人大家才会发出那样的感慨。其实,清醒与迷糊的界限往往是以绝大多数人约定俗成并普遍认可的来确定的。至于,那些少数人要么服从绝大多数人的确立界限,要么只能如同《列子·周穆王》中写道的那个小孩一样成为世人眼中的异端。
其实,有些时候我们无需太过在意是清醒还是迷糊。就像是去追究庄周梦蝶抑或是蝶梦庄周有何意呢?或像是去分辨屈原的浊与清、醉与醒有何意呢?又像是去责怪世人与唐寅谁是疯癫谁是看不穿有何意呢?
如同孟子所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既然无法改变得了别人的看法,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意义,那么就不要说了。如果有人愿意听你一言,那就可以说了。
很多的时候,我们的生活就如同意大利诗人但丁说得那样: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不管谁做了什么,最终他都得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负责。
清醒也罢,迷糊也罢。
活在当下,掌握尺寸,无悔于世,不枉此生。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