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国学很热,也很乱。许多近代大师是不承认所谓“国学”的。社会炒作的国学,基本上就是“儒学”概念。
本文就今天的“国学”,作一个简单的梳理。
其中,经史为重,子集附庸,多为注疏。
经,分为古文经学、今文经学。以秦篆字体抄写的经文为古文经,以汉隶字体抄写的经文为今文经。
作为经或经典,在春秋战国时代已基本完成。近二千年来,所谓学术主要是炒经典的冷饭。如果将史学视作一个“鸡蛋”,所谓学术就是一盆“蛋炒饭”。
据说,一个厨师的好坏,看他炒盆蛋炒饭基本算个试金石。那么,学术上炒个“蛋炒饭”是可以成为大师的。炒的好,不容易。炒的好,很好吃。
具体点说,经,主要收在《十三经注疏》中。史,主要指正史《二十四史》或《二十五史》。
所以,只要读过《二十四史》和《十三经注疏》,基本算懂国学了。
如果要个“升级版”,这还不够。须学点小学和朴学。这就正卡了,很完美。一个“国学大师”将会就此诞生。
小学,也称文字学或字学。它有三个方面:分析字形的文字学,研究字音的音韵学,解释字义的训诂学。
朴学,也叫考证学。主要是对古籍的整理、校勘、注疏、辑佚。它衍及小学、史学、天算、水地、典章、金石学等。此学后起,盛行于明清,被看作经学的附庸。
说说轻松,实为青灯黄卷,皓首穷经。我延伸一下:青灯黄卷枯槁,皓首穷经吐血。
历史,都是术有专攻的大师。从史学上讲,有研究汉唐的,有研究宋史的,有研究明史的,没有谁敢说,我是研究二十四史的。
比如:章太炎是经学大师,顾颉刚是史学大师,熊十力是哲学大师。他们算是绕不过去的山峰,一等一的人才。他们虽经史子集兼通,但有专长。
英年早逝的刘师培算得上经史子集的通才,都不敢以国学大师自居。
张之洞在《书目答问》中说:“由小学入经学者,其经学可信;由经学入史学者,其史学可信”。这句话,将三者之间关系表达的非常清晰。
王国维在朴学方面极严谨。他善于以流溯源,由源及流,用小学以明经,贯诸经以通史,无证不信,孤证不引。
通经达史,又涉诸子、文学。此乃国学之正道。
我曾在《君子》一文中说,琴棋书画读书人,通五经贯六艺才是君子。六艺者,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中,射(射箭法)、御(驾车术)为体能技艺。所以,民间有百无一用是书生、文武双全乃君子之说。
说个“乐”的故事吧。西晋“竹林七贤”阮籍侄子阮咸,也具名士之风。他有巢饮(上树喝酒)、龟饮之好。据说,阮咸改造了从龟兹传入的曲颈琵琶,后世简称阮或阮咸。中国音乐史上以人名命名的乐器,仅有“阮咸”一个。汉武帝时嫁公主与西域乌孙王,怕她思念故乡,令工匠参考琴、筝、筑、箜篌等乐器,创制一种形似满月的“汉琵琶”。人们用“揽月入怀”来形容其弹奏。他还精于作曲,唐朝流行琴曲《三峡流泉》,据闻他所作。琵琶大师阮咸也堪称国学之士。经史也非截然分离。到了清代,章学诚提出“六经皆史”的观点,使经史有了打通之途。
至于宋理学家陆九渊说:“六经注我,我注六经”,均属子集类的注疏。注疏也有规矩,“注不破经,疏不破注”也。后来的“别裁”一说,实际上是出规违矩,有自说自话之嫌。
国学毕竟是许多人的饭碗,既为饭碗,也就不便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