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籍里的中国又推奇书,越绝书究竟

近期,《典籍里的中国》第二季第五期播出了《越绝书》,节目以撒贝宁对话明代大学者杨慎的形式,演绎讲述了越王勾践“绝地反击”的精彩故事。一时间,《越绝书》这部并不太知名的千古“奇书”,一下子吸引了海内外网友的目光。

那么,节目为什么选择明代学者杨慎来讲述《越绝书》的故事?《越绝书》为什么叫“越绝书”,书名中“绝”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了解吴越争霸,我们还可以读哪些书?今天就跟大家简单聊聊这些问题。

01杨慎与《越绝书》的作者之谜对于节目选择明代学者杨慎来讲述《越绝书》的故事,刚看到预告时,我们并不是太理解。看了节目之后,才知道是因为杨慎最早解析了《越绝书》的作者之谜,提出作者为东汉的袁康、吴平。

杨慎画像

那么杨慎是怎么知道作者是袁康、吴平的呢?《越绝书》最后一篇中有一段话,提到了《越绝书》作者的名字:

记陈厥说,略其有人:以去为姓,得衣乃成;厥名有米,覆之以庚;禹来东征,死葬其疆。不直自斥,托类自明;写精露愚,略以事类,俟告后人。文属辞定,自于邦贤。邦贤以口为姓,丞之以天;楚相屈原,与之同名。

杨慎认为,这里提到了两位作者,一位是“记陈厥说”者,就是最初记录整理吴越史事的人,另一位是“文属辞定”者,即修改确定文字的人。杨慎认为,“以去为姓,得衣乃成”是说那位“记陈厥说”者姓“袁”(去+衣);“厥名有米,覆之以庚”是说他名“康”(米+庚);世传大禹死后葬在会稽山,“禹来东征,死葬其疆”,是说袁康是会稽人。“袁”“康”隶书而“文属辞定”者既是“邦贤”,那应该同样也是会稽人。这人“以口为姓,丞之以天”,就是姓吴(口+天);书中又说他与楚相屈原同名,《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记载屈原名“平”,所以杨慎认为他叫“吴平”。在杨慎之前,人们一般根据史书的记载,认为《越绝书》的作者是子贡或者伍子胥。直到杨慎才破解了《越绝书》中的这段谜语,提出《越绝书》的作者是袁康、吴平,杨慎不愧是中过状元的明代大才子!杨慎对书中这段谜语的解释很有说服力,得到不少学者的赞成,后来清人编修《四库全书总目》时,肯定了杨慎的这一观点,就使《越绝书》作者为袁康、吴平的说法影响更大了。《四库全书总目》不过,被称为“邦贤”的袁康、吴平究竟是什么人呢?除了《越绝书》中的这段谜语,其他书中似乎找不到相关的资料。因此,《越绝书》的作者依然是个谜!当然,正如钱锺书所说,吃鸡蛋的人,不一定非要见老母鸡。《越绝书》的作者不明,并不影响它的绝世风采!那么《越绝书》究竟“绝”在哪呢?

02《越绝书》为什么叫“越绝书”关于《越绝书》的“绝”,节目最后,杨慎跟撒贝宁的对话中提出了“三绝”之说,认为子贡以绝世智谋搅动五国风云,“存鲁、乱齐、破吴、强晋、霸越”,是第一“绝”;越王勾践绝地反击,以边陲小国之君,卧薪尝胆,终成一代霸主,是第二“绝”;越王勾践称霸之后,抑强扶弱,尊事周王室,断绝战乱不义,是第三“绝”。应该说,节目中杨慎总结的这三“绝”是相当精彩的。而细细琢磨,我们就会发现,这三“绝”之中,“绝”字的含义是不一样的。我们知道,《射雕英雄传》中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的“天下五绝”之说,这个“绝”就是绝顶高手的意思,指武功最厉害的人物。称赞子贡、越王勾践的“绝”,应该是绝顶高手这类意思;而称勾践“断绝战乱不义”为第三“绝”,似乎又是将“绝”理解为断绝的意思。那么《越绝书》为什么叫“越绝书”?书名中的“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节目中提到了《越绝书》第一篇中的一句话,“绝者,绝也,谓勾践时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三全本《越绝书》

《越绝书》后文接着解释说:“勾践之时,天子微弱,诸侯皆叛。于是勾践抑强扶弱,绝恶反之于善……中国侵伐,因斯衰止。以其诚在于内,威发于外,越专其功,故曰《越绝》。”《孟子》说春秋无义战,而勾践的时代,正是这样一个不义战争走向终结的时代。而《越绝书》则把这一时代终结归功于越王勾践,认为是越王勾践称霸之后“抑强扶弱,绝恶反之于善”,“中国侵伐”因而得以停歇,所以这部主要记载越王勾践历史的书称为《越绝书》。从这个意义上说,书名中的“绝”字应该是断绝之义。

03《越绝书》与吴越争霸《越绝书》这部书虽然不太知名,但书中的主体故事,也就是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复仇的故事,我们却是非常熟悉的。《典籍里的中国》节目播出之后,我们也注意到,很多读者对节目中子贡的故事非常好奇。说起来,子贡已经好几次出现在《典籍里的中国》的舞台上了。第一季的《论语》和《周易》中,都有子贡的身影。这一次,子贡出现在《越绝书》的节目中,不少读者表示很惊喜,不知道吴越争霸的历史中还有子贡叱咤风云的大手笔。其实,关于子贡的这次外交活动,早在《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就有记载。三全本《史记》不过,关于子贡这次外交活动的真伪,却也有不少人表示怀疑。因为《左传》中有不少关于子贡活动的记载,却没有记载这件事。如果子贡真的有这样一次纵横捭阖的外交活动,《左传》不可能不记载。所以,有学者推测,这很可能是战国时期的纵横家托名子贡伪造的一段历史。三全本《左传》尽管子贡的这个故事不一定是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但其说辞中,对于形势人心的把握,游说技巧的精妙,确实是极为精彩的,难怪司马迁也忍不住将其记录在《史记》之中。关于吴越争霸的历史,除了《越绝书》之外,还有一部东汉赵晔写的《吴越春秋》。由于传世至今的《越绝书》中,有一些篇目亡佚了,而赵晔的《吴越春秋》则相对完整地流传了下来,因而关于吴越争霸历史传说的记载,《吴越春秋》更为完整系统,感兴趣的读者不妨参看。三全本《吴越春秋》杨慎《临江仙》词中说“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如今讲史的“白发渔樵”早已不知何处去了,而记载史事的典籍则依然在一代代读者的阅读中传承着,连接着过去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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