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忽、姬突、子亹[wěi]、子婴均是春秋三小霸之一——郑庄公的儿子。庄公死后,郑国出现了一段时间的大夫专权,这不仅造成了郑国二十多年的乱局,也见接毁掉了庄公开创的小霸局面。庄公四子(不止四子),却出现了六次君权交替,不可谓不混乱。今天我们就来了解一下。
郑昭公(?—前),姬姓,郑氏,名忽,郑国第四任及第六任君主,郑庄公长子,郑厉公姬突和郑君子亹[wěi]的哥哥,其母为邓国人。前/前年─前在位。
郑厉公(?-前年),姬姓,郑氏,名突,亦称公子突,郑国第五任及第九任国君,郑庄公次子,郑昭公姬忽的异母弟,母雍姞[jí],前─前及前─前在位。
郑庄公(春秋三小霸之一)死后,郑昭公(4任)即位,宋庄公威逼利诱祭[zhài]仲帮公子突(郑厉公)夺位。郑厉公(5任)即位后,因祭仲专权,又打算铲除他,但事情败露,无奈外奔。郑厉公姬突流亡在外17年后,再度复位。郑厉公(9任)复位后,正值齐桓公开始称霸,他曾帮助周惠王平定王子颓及五大夫之乱。周惠王因郑厉公勤王有功,便将虎牢以东土地赐给郑国,郑国由此复兴。郑厉公死后,其子踕[jié]继位,是为郑文公(10任)。
这里的关系挺乱,我们用一个表格,能直观的看出来。
姬忽援齐再拒僖公结亲
《左传·桓公·桓公六年》中姬忽的记载:
原文:
前年,“北戎伐齐,齐侯(齐僖公)使乞师于郑。郑大子忽(姬忽)帅师救齐。六月,大败戎师,获其二帅大良、少良,甲首三百,以献于齐。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大子忽辞,人问其故,大子曰:“人各有耦,齐大,非吾耦也。《诗》云:‘自求多福。’在我而已,大国何为?”及其败戎师也,齐侯又请妻之,固辞。人问其故,大子曰:“无事于齐,吾犹不敢。今以君命奔齐之急,而受室以归,是以师昏也。民其谓我何?”遂辞诸郑伯(郑庄公)。”
“郑昭公(郑忽)之败北戎也,齐人将妻之,昭公辞。祭仲曰:“必取之。君多内宠,子无大援,将不立。三公子皆君也。”弗从。”
译文:
前年,齐僖公和郑、鲁两国在稷[jì]地(春秋时,稷地有很多,齐地、楚地、晋地、宋地,结合此文看,此处所指应为宋国稷地,今河南商丘)会盟扶立宋庄公后,回国途中,接报得知北戎大举入寇齐国北部边境,齐僖公一方面赶紧回去救援,一面派人去向郑国、鲁国和卫国求援。
北戎在西周时期也屡屡骚扰齐国,但是当时遇到外敌入侵,周天子还会召集诸侯联军共同讨伐,所以这些夷狄之国并不敢动作太大,只求占点便宜,使天子不至于对这些小打小闹兴师动众前来征讨。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原本由中央联军保卫的边境安全的压力落到了各个地处边疆的封国头上。北戎不用再担心会被周天子帅联军来讨伐了,也就敢对齐国大打出手了。
齐国有难郑国必须来帮忙。郑国的太子忽和大将高渠弥赶忙前去救援。虽然鲁、卫两国还没有到,但是北戎这次入侵来势汹汹,战况紧急,来不及等他们了。郑国世子忽一到齐国便与齐僖公商量对策。
六月,齐僖公按照姬忽的对策,郑军与齐军前后夹而攻之,大败北戎,擒获了他的两个主帅大良、少良,砍了带甲戎军三百人的脑袋,献给齐国。
当时,诸侯的大夫在齐国防守边境,齐国人馈送他们食物,让鲁国来确定致送各国军队的先后次序。鲁国因依照周王朝所定的次序,把郑国排在后面。郑太子忽认为自己有功劳,很恼怒,所以四年之后就有了郎地的战役。
早在前年,齐僖公为了拉拢与郑国的关系,举办了一次两国会面,史称石门会盟。这次会盟的过程还是比较愉快的,两国在战略上达成一致,齐僖公很高兴,便欲将其女儿文姜嫁给姬忽。太子忽辞谢,别人问为什么,太子忽说:“人人都有合适的配偶,齐国强大,不是我的配偶。《诗》说:‘求于自己,多受福德。’靠我自己就是了,要大国干什么?”君子说:“太子忽善于为自己打算。”(“齐大非偶”的典故)
这次,姬忽来救援齐国,又打败了北戎,齐僖公又请求把别的女子嫁给他。太子忽坚决辞谢,别人问为什么,太子忽说:“我为齐国没有做什么事情,尚且不敢娶他们的女子。现在由于国君的命令急忙地到齐国解救危急,反而娶了妻子回国,这是利用战争而成婚,百姓将会对我有什么议论呢?”于是就用郑庄公的名义辞谢了。
祭仲扶立姬突昭公奔卫
郑厉公姬突,郑庄公次子,继位前称公子突。公子突的母亲名叫雍姞,是宋国雍氏之女,雍氏为人所尊重,受到宋国国君宋庄公的宠爱。
一、《左传·隐公·隐公九年》中郑厉公姬突的记录:
郑庄公三十年(前),北戎侵略郑国。
郑庄公率兵抵御他们,又忧心戎军力量强大,说:“他们是步兵,我们用战车,我很担心他们从后边突然绕到我军之前袭击我们。”公子突说:“派遣一些勇敢而不刚毅的兵士,和敌人一接触就赶紧退走,君王就设下三批伏兵等待他们。戎人轻率而不整肃,贪婪而不团结,打赢了各不相让,打败了各不相救。走到前面的见到有财物俘虏,必然一意前进,前进而遭遇伏兵,必然赶快奔逃。走在后面的人不去救援,敌兵就没有后继者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得胜。”郑庄公听从了公子突的意见。
戎人的前锋部队遇到了伏兵就奔逃,祝聃追逐他们,把戎军从中截断,前后夹攻,将戎军全部歼灭。戎军后继部队拼命奔逃。十一月二十六日,郑人把戎军打得大败而逃。
二、“突(郑厉公姬突)归于郑。郑忽出奔卫。”
郑庄公四十三年(前)夏天,郑庄公去世。郑国大臣祭仲(祭足)拥立公子突的哥哥太子忽继位,是为郑昭公。宋庄公得知祭仲拥立郑昭公继位后,便派人诱骗祭仲来宋,然后把他抓起来,并威胁他说:“如果你不立公子突,就杀死你。”同时,雍氏还抓来公子突,借以索取财物。祭仲最终答应了宋庄公拥立公子突的要求,并与宋庄公订立盟约,便带着公子突返回郑国。
郑昭公(第4任)得知祭仲因宋国的缘故,要立公子突,于同年九月十三日,逃亡到卫国。九月二十五日,公子突回到郑国继位,是为郑厉公(第5任)。
欲除祭仲失败昭公复位
郑厉公元年(前),郑厉公与鲁国国君鲁桓公在武父结盟。
郑厉公二年(前)二月,由于宋国多次向郑国索取财物,郑厉公实在不能忍受,于是率领纪国、鲁国的军队和齐、宋、卫、燕的军队交战,击败四国军队。同年,郑厉公派人来鲁国,请求重修旧好。
郑厉公三年(前)正月,郑厉公和鲁桓公在曹国会见。同年夏天,郑厉公派子人来鲁国重温过去盟会的友好,并且也是重温在曹国的会见。十二月,宋国联合齐国、蔡国、卫国、陈国攻打郑国五国联军,焚烧郑国都城的渠门,进入郑国都城的大街上,攻打东郊,占取牛首,把郑国太庙的椽[chuán]子拿回去做宋国卢门的椽子。
郑厉公四年(前),郑厉公因祭仲专擅国家大权,害怕对自己的君位不利,于是暗中派祭仲的女婿雍纠去杀祭仲。雍纠准备在郊外宴请祭仲,然后趁机杀死祭仲。祭仲的女儿、雍纠的妻子雍姬知道此事,对自己母亲说:“父亲与丈夫哪一个更亲近?”母亲说:“任何男子,都可能成为一个女人的丈夫,父亲却只有一个,怎么能够相比呢?”于是雍姬就告诉父亲祭仲说:“雍氏不在他家里而在郊外宴请您,我怀疑此事,所以告诉您。”祭仲于是杀死雍纠,在大街上(一说在周氏的池塘边)陈尸示众。郑厉公拿祭仲没办法,于是装载雍纠的尸体逃离郑国,说:“大事和妇女商量,死得活该。”同年夏天,郑厉公(第5任)出居到郑国边邑栎[lì]地(春秋郑国别都,今河南省禹州市,战国时称阳翟,属韩;另一说逃亡到蔡国),祭仲于是迎回郑昭公。六月二十二日,郑昭公(第6任)回到郑国重新即位。
同年秋天,郑厉公依靠栎邑人杀死栎邑大夫单伯(一作檀伯),占据并居住在栎邑。同年冬天,诸侯们听说郑厉公出奔,于是策划攻打郑国,以便护送郑厉公回国。但交战失败,军队于是各自回国。宋国增给郑厉公一些兵力,自守栎邑,郑昭公因此不敢攻打栎邑。
高渠弥杀昭公亹婴即位
《史记卷四十二·郑世家》中记载:
昭公二年(前),自从昭公姬忽做太子时,父亲郑庄公(姬寤生)就想拜高渠弥为上卿,太子忽厌恶高渠弥,庄公不听忽的意见,终于让渠弥做了卿。等到昭公即位,渠弥担心昭公杀害自己,冬季十月辛卯(二十二),渠弥与昭公出外打猎,在郊野射杀了昭公(第6任)。祭仲与渠弥不敢接纳厉公姬突,便改立昭公的弟弟公子亹(第7任)做国君,就称子亹,他没有谥号。
郑子亹元年(前),郑子亹参加由齐国国君齐襄公主持的诸侯盟会。郑子亹作公子时,曾和齐襄公有仇。公子亹因不告谢齐襄公,齐襄公发怒,便埋伏带甲武士杀死郑子亹(第7任),并将跟随郑子亹参加盟会的大臣高渠弥五马分尸。郑子亹死后,祭仲到陈国迎接郑子亹的弟弟公子婴(名婴,字子仪)回国继位,史称郑子婴(第8任)。(而《史记》则记载,齐襄公杀害郑子亹后,高渠弥逃回郑国,和祭仲一同到陈国迎接郑子婴回国继位。)
厉王复位助周郑国复兴
郑子婴十四年(前),郑厉公从栎邑带兵入侵郑国国都,到达大陵时,俘虏郑国大夫傅瑕(一作甫假)。郑厉公要挟傅瑕帮助自己回国复位,傅瑕说:“如果放了我,我可以替您杀掉郑子婴,让您回国再登君位。”郑厉公和傅瑕盟誓后,便把他释放。同年六月二十日,傅瑕杀死郑子婴(第8任)和他的两个儿子,迎接郑厉公回郑国,郑厉公(第9任)从栎邑回到郑国重新继位。
郑厉公重新继位后(前),便杀死傅瑕。派人对伯父原繁说:“傅瑕对国君有二心,周朝定有惩处这类奸臣的刑罚,现在傅瑕已经得到惩处。帮助我回国而没有二心的人,我都答应给他上大夫的职位,我愿意跟伯父一起商量。而且我离开国家在外,伯父没有告诉我国内的情况。回国后,不亲附我,我对此感到遗憾。”原繁回答说:“先君桓公(第1任)命令我的先人管理宗庙列祖列宗的主位,国家有君主而自己的心却在国外,还有比这更大的二心吗?如果主持国家,国内的百姓,谁不是他的臣下呢?臣下不应该有二心,这是上天的规定。子仪(郑子婴,第8任)居于君位十四年,现在策划召请君王回国,难道不是二心吗?庄公(第3任,姬寤生)的儿子还有八个人,如果都用官爵做贿赂以劝说别人三心二意而又可能成功,君王该怎么办?下臣知道君王的意思。”原繁说完,于是上吊自杀。(而《史记》则记载,郑厉公重新继位后,责备伯父原繁说:“我流亡在都城之外,伯父无意迎我回来,这也太过分了。”原繁说:“服侍君主不能有二心,这是人臣应有的职份。原繁明白自己的罪过。”于是自杀而死。郑厉公于是对傅瑕说:“你服侍君主有二心。”于是诛杀傅瑕。傅瑕临死前说:“厚德无法报答,的确如此!”)
郑厉公后五年(前),燕国、卫国联合周惠王的的叔父王子颓一起攻打周惠王,周惠王逃到温邑,燕、卫二国拥立王子颓为王。
郑厉公后六年(前)春天,周惠王向郑国告急,郑厉公调解周惠王和王子颓之间的纠纷,但没有成功,于是逮捕燕仲父。同年夏天,郑厉公派兵攻打王子颓,没有获胜,于是郑厉公带周惠王回到郑国,让周惠王住在栎邑。同年秋天,郑厉公和周惠王到邬地,于是进入成周,取得成周的宝器而回。
郑厉公后六年(前)冬天,王子颓设享礼招待五位大夫,奏乐及表演各个时代所有的舞蹈。郑厉公听闻此事,见到虢叔说:“我听说,悲哀或者高兴,若不是时候,灾祸一定会到来。现在王子颓观赏歌舞而不知疲倦,这是以祸患为高兴。司寇杀人,国君为此而减膳撤乐,何况敢以祸患而高兴呢?篡夺天子的职位,祸患还有比这更大的吗?面临祸患而忘记忧愁,忧愁一定到来。何不让天子复位呢?”虢公说:“这是我的愿望。”
郑厉公后七年(前)春天,郑厉公与虢叔在弭地会谈。同年夏天,一同进攻周朝都城,攻打王子颓。郑厉公拥着周惠王从圉门进入周朝都城,虢叔从北门进入周朝都城,杀死王子颓和五位大夫。郑厉公在宫门口西阙设宴招待周惠王,全套乐舞齐备。
郑厉公因勤王有功,周惠王将郑武公时代从虎牢以东的土地赐给郑厉公,周朝领土再度缩小,郑国因此复兴。同年五月,郑厉公去世,其子公子踕[jié]继位,是为郑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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