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传》全书近二十万字,依照鲁国十二公的顺序,从鲁隐公元年(公元前年)写到鲁哀公二十七年(公元前年)。
通过《左传》作者的生花妙笔,将这年的各诸侯国的历史,尽收于一帙,从此蜚声风靡数千年。
自古迄今,研究《左传》者众多,不管是先贤或后进,几能各得其胜!这说明了《左传》是一部藏深蕴厚的典籍,有着让人汲取不尽的无穷魅力。
而后人关于《左传》的研究,有部分观点是公认的大家之言,也有部分是仍待商榷的问题或看法。今天咱们就以过去几个较具争议的问题,来观察《左传》未知、不确定的一面。
《左传》书名争议
《左传》一书有不同的名称。通常,一本书经作者定名之后,除了为简单地使用而产生了方便的说法外,一般是不会有其他称呼的。
由此可以推测,《左传》的作者完成此书时,并未明显在书中载明书的名字,以致后人从各自所理解的角度来称呼其名。
《左传》有哪些称呼?例如司马迁称之为《左氏春秋》、《春秋古文》,班固称之为《春秋左氏传》、《左氏》,杜预称之为《左传》……
在欠缺第一手资料的情况下,《左传》的书名问题一直争讼不休,无法定论,若要勉强定名,只能暂且从最接近的时间点,寻找最可信的资料,由是司马迁之说,得到较多的认同。
司马迁画像作者争议
相较于书名的问题,《左传》的作者是谁?这个问题掀起的波澜更大。
现存资料中和《左传》相关的文字记载,以司马迁的《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序》为最早和最具公信力,其序云:
“鲁君子左丘明惧弟子人人异端,各安其意,失其真……成《左氏春秋》。”
所以,传统上对《左传》的介绍比较倾向司马迁的说法。只是《史记》中所提到的春秋时代“左丘明”,和《左传》可能的成书年代,有一段颇大的差距。
正因如此,自从唐代赵匡首先怀疑《左传》不是左丘明所作之后,关于《左传》作者的部分,一直是人们进行考证、探索、穷究的问题。
孔子剧照刘向、刘歆、桓谭、班固等人皆认为《左传》出于左丘明——左丘明受经孔子,而传《春秋》。魏晋以来,学者皆无异议。
自从唐代赵匡首发疑问,宋代学者相继并起,其著如王安石、叶梦得、郑樵、朱熹,皆疑左氏非孔子时书。
至清代,考古辨伪学家崔述认定《左传》成书时间不可能早过鲁哀公、鲁定公时期,亦不可能是战国之后的人所作;姚鼐则认为,《左传》并非出自一人之手,最大的可能性应是吴起所作,因为韩非书中的吴起是“左氏人”,后人错误地把“左”当成了姓!
这种两种说法颇为近代学者所接受,然亦未成定论。
到了近代,人们对于《左传》成书的讨论,一个最大的成果是否定了“刘歆伪造说”,而肯定其成书于战国时期。
刘歆画像不过,人们至今仍无法拨开笼罩在《左传》之上迷雾,无法认定其作者。以可能性较大的左丘明来说,其生平事迹,典籍上所载极少,最详细的竟只是《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序》中的一小段文字。
从司马迁的这段简单说明,仅能窥知《左传》作者的名字,和成书的动机。至于生卒年、乡里、为人处世等相关资料则付之阙如。
在资料有限的情况下,咱们只能暂时将《左传》作者设定为“左丘明”,因为《史记》是最具备接近第一手资料且可信度颇高的佐证。
撰写动机争议
关于《左传》的撰写动机,历来有两种说法。
其一,为解《春秋》经而作。
《春秋》记载了鲁隐公元年至鲁哀公十四年的历史,由于它的记事过于简略——几乎是只有主要标题,而缺乏具体内容——时间一久,后人无法从简略的记事中得知孔子当初向弟子口耳相传的史实经过、历史事件的因果关系和孔子当初想要表达的意念。
于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就出现了传解《春秋》的文字,如春秋三传。而名为春秋三传之一的《左传》,便被认定是为以事实来说明《春秋》经文内容、解说《春秋》纲目的解经之作。诚如司马迁在《史记》中所言:
“因孔子史记,具论其语,成《左氏春秋》。”
司马迁浮雕太史公的说法,应该是颇能支持“《左传》为解《春秋》经而作”说法的文献资料,东汉桓谭也直接肯定《左传》的解经功能,在他的著作《新论》是这么说的:
“左氏经之与传,犹衣之表里,相待而成,有经而无传,使圣人闭门思之,十年不能之也。”
可见,桓谭真切地用文字描绘了《左传》与《春秋》的关系。
在玲珑看来,《左传》撰写动机的确是为解《春秋》经而作,只是写成之后,本身实在粲然可观,所以根本不用依附经书,而能自然流衍。
其二,为述史而作。
此说认为《左传》作者在写《左传》时,其动机可能如同孔子述《春秋》一般,为发扬历史教化的功能,并尽自己史官的责任而已。
而纲目一致,是因为资料来源一样,属同一个时代范畴,只不过一是策、一是简,详略有所不同。
孔子剧照支持这个述史撰写动机的魏禧,用了二十年岁月,深入《左传》研究,成《左传经世》一书,同时自许为“二十余年所仅有”,他对《左传》作者撰写动机的说法是:
“孔子于王道衰熄之后修《春秋》以惩恶劝善寄托经世理想,魏禧探究《春秋左氏传》,自亦有接续圣人之意焉。”
就魏禧的看法,他认为《左传》的作者是继承孔子秉持惩恶劝善的理想而作,并非附经而作。
历代学者皆有一定的学力水准,其对《左传》争议的研究,亦是淬炼而来的。所以其结论,皆可视为阅读《左传》、认识《左传》、研究《左传》时颇为重要的资料,都有让读者自行资鉴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