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濮之战，晋以德胜楚
故事三十五：晋文公的确故事（四）
晋文公以前在流亡途中路过曹国，曹共公侮辱他。鲁僖公二十八年，春，晋侯讨伐曹国，军队开到卫国边境，向卫国借道，卫国人不肯。晋侯只好返回，改道从南济渡过黄河（按：南济，济水东南流入黄河之处），侵略曹国，讨伐卫国。在正月戊申的那一天，轻松地夺取了卫国的五鹿城。二月，晋国中军主帅郤谷死。晋文公任命先（原）轸统帅中军，胥臣臼季做下军的副帅，文公看重他们两个人的德行。晋侯在歛（liǎn）盂与诸侯盟会，卫成公请求参与盟会，晋国不同意。卫成公转而投靠楚国，但卫国人不同意，卫国的大臣们发动政变，把卫成公赶出卫国都城，让他居住在襄牛，襄牛是卫国的属地。卫国公卿大夫之所以把他们的君主赶出去，是想取悦晋国，让晋国作卫国的保护者。卫君被晋国控制。
青铜器甗，蒸器。
青铜器簋，食器。
在这以前，鲁国派公子贾驻防卫国，楚国得知卫君被逐出都，便出兵救助，没有成功。鲁僖公害怕晋文公，把公子贾杀了，讨晋国人欢心。鲁国人对楚国人说：“公子贾戍守卫国，没有到期，擅自回国。”
晋侯率兵围住曹国都城，攻打城门，晋军死伤甚众。曹军将晋军死者尸体堆放在城墙上，晋侯担心这样会动摇军心，他听到军中士兵在议论，大意是说：“把军营扎到曹国人的祖坟上去。”晋侯便放出话去，且做出转移营寨的姿势，曹国城内的人听说晋军要在自己祖茔安营，很害怕，闹闹嚷嚷，争论不休，情绪失控。把他们得到的晋军尸体用棺木装好送回晋军营寨。晋军趁着曹军心里烦躁不安、秩序混乱时攻城，三月丙午这一天，晋军入城。抓住了曹共公，晋国人列举曹伯的罪状：不重用僖负羁。朝中高官厚禄、乘坐轩车的人竟有三百人之多，这些人都是自己把德行、功劳写好上呈国君，国君给他们加封官爵，曹国人把这种加官晋爵方式叫做“献状”。晋文公命令不要进入僖负羁的住处，还免除僖氏一族的罪责，为的是报答僖负羁昔日给公子重耳送饭之恩德。
晋魏犨、颠颉两位将军愤怒地说：“不想着奖赏有功将士，说什么报答。”于是放火烧了僖负羁的房屋。晋文公非常气愤，想杀魏犨，但又舍不得，因为他是个将材。魏犨在战斗中胸脯受伤，文公以慰劳伤员的名义派人察看魏犨的伤情，如果伤势严重，就杀掉他。魏犨把胸脯用绷带紧紧绑住，对文公使者说：“托君的福，伤势不严重（“以君之灵，不有宁也。”）。”然后原地跳了三百下，前后又跳了三百次。文公因此放过了魏犨，把颠颉杀了，并通报全军。文公任命舟之侨作自己的车右。
楚成王国为了救曹国，会集陈、蔡三国的诸侯，出兵围住宋国都城商丘，宋成公派门尹般到晋国军中告急。晋文公说：“宋国人告急，不去救就失去了宋国；去求楚国人退兵，楚国肯定不会同意；我想与楚国打一仗，齐、秦两国不会支持，怎么办呢？”先轸说：“叫宋国人绕过我们，向齐、秦两国送礼，通过齐、秦两国向楚国求情，让楚国撤军。我们手里曹共公和卫成公，把曹、卫两国的田划出部分来送给宋国，楚国舍不得曹、卫两国的田落到宋国，不会同意齐、秦两国求情。这个时候，一方面，齐、秦两国喜得宋国的财宝；另一方面，对楚国这样心无德义的国家一定很愤怒。他们之间能不发生战争吗？”文公很高兴。于是，晋国人把曹伯、卫侯拘禁起来，把曹、卫两国的领地中分割部分田给宋国。
楚成王回到楚国，暂住申邑。下令申叔和令尹子玉分别从齐国的谷城、宋国都城商丘撤回。楚子说：“不要与晋军接触，晋侯在外流浪十九年了，后来果然得到晋国，人间的艰难险阻他都尝过了，民情他十分清楚了。上天让他活这么久，还让他除掉了晋国的祸害，天的安排，怎么可能废除呢？《军志》里说：‘允当则归（按：这句话是说晋国实现了自己意图，不想扩大战事）。’又说：‘知难而退（按：这句话是说晋国知道与楚国为敌还有难处）。’又说：‘有德不可敌（按：这句话是说晋文公有德）。’这三句话，用到晋国都合适。”
楚令尹子玉知道楚王不想打仗，但又不想失去一次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便叫伯棼向楚王请战，说：“不敢说一定会打胜仗，只是想利用目前这个机会，表现一下自己，以此来堵塞那些居心不良者的谗言。”楚王心里很恼火，给了他少量的战士，跟随子玉前往只有西广、东宫的侍卫部队，还有若傲家族的六百亲兵。
子玉派宛春到晋军对晋侯说：“请君允许卫侯（卫成公姬郑）回都，把曹伯（共公）放回曹国。臣也就撤了宋国的围。”晋文公召集群臣讨论楚子玉提出的要求。子犯说：“子玉无礼呀！他是楚国的臣向我晋国国君提出要求，以一个换二。我们不可给君丢面子。”先轸说：“子犯，你就答应他吧。安宁别人就是礼。楚国一句话让三国安定下来，我晋国一句话灭了三国，是我们无礼。用什么与他们开战呢？不答应楚的要求，就是抛弃宋国。我们的目的是救宋国，弄得不好成了抛弃宋国，怎么好向诸侯说呢？楚国人给三个国施惠，我们与三国结怨。怨仇多了，用什么与人家打仗？我看，不如私下里承诺恢复曹、卫两国国君的君位，借以离间卫、曹与楚国的关系；扣押宛春，激怒楚国，等战争打起来再说。”晋文公觉得有道理，于是在把宛春拘禁在卫国的领土的上，同时晋文公私下对卫、曹两国国君承诺，允许他们回国为君。曹、卫两国随即宣布与楚国断交。
楚子玉非常愤怒，率部向晋军靠拢。晋军退却，军中的执事官说：“楚子玉是臣，我们有国君在营。君避臣，是耻辱。而且，楚军外出征战时间久了，我们为什么要后撤呢？”子犯说：“军队为正义而征战，战斗力就旺盛，失去正义就没有战斗力，怎么能以出师在外时间来判断士气呢？要是没有楚国的恩惠，我们晋国就没有今天。退避三舍，是报答楚君的恩德；忘记人家的恩惠，自食其言，以这样的品行结下仇怨，还要与恩人对抗，是曲在我方，正直在楚国；他们的战士们精神向来饱满，不能说他们没有战斗力。我们后退，他们知趣就回去，我们还想得到什么呢？如果他们不回去，那就是君主后退，臣子进犯君主，非正义就在他们那一方了。”晋军后退三舍合九十里。楚军将士想停止前进，子玉不同意。
夏天，四月戊辰日，晋侯率宋公、齐国大夫国归父和崔夭、秦小子（yìn）等及四国联军驻扎在城濮。楚军背靠险要而安营扎寨，晋侯担心于己不利。这时军营里流传一首民谣：“原田，舍其旧而新是谋。”（按：“”是土地肥沃的意思，这里比喻晋文公的美德，寓意要晋文公放下过去的包袱，开拓霸业）。晋文公有些疑虑。子犯对文公说：“打！打胜了，一定会得到诸侯的拥护；如果不胜，晋国外有黄河，内有大山（按：晋国中有太岳山，左有吕梁山，右有太行山），绝对不会受到危害。”晋文公说：“怎么对得起楚国的恩惠呢？”栾贞子说：“汉水北面众多姬姓小国，全部被楚国消灭了。考虑报答小恩小惠而忘了大耻大辱，——还不如打！”晋侯夜梦与楚子搏斗，自己倒地，面朝天，楚成王压在他身上，吸吮他的脑髓。文公因此害怕。子犯对文公说：“吉利！我方得天，楚君俯伏是认罪。我们将让楚国变得驯服。”
子玉派斗勃请战，说：“我们的战士想与你晋君的战士玩游戏，请晋君站在自己的战车上，两手扶在车前横木上观看，得臣也参与，与君共同观看。”晋君派栾枝回答：“我们的君主听到你的命令了。我们不敢忘记楚君给予的恩惠，所以后退三舍到这里。既然为楚国一个大夫退军三舍，又怎么敢与楚君对峙呢？既然得不到你们不战的指示，那就冒昧地请大夫转告你们那些想游戏的人：修好你们的战车，驯好你们的战马，谨慎地为你们的君主办事，明天早晨相见。”
天山山脉
晋军战车七百乘，马背上的韅（xiǎn）紧紧系在马腹上，靷（yǐn）牢牢实实连接着车轴与马轭，挂在马喉下与马络头连结在一起的鞅（yāng）在风中飘荡，约束马进退周旋的靽（bàn）抓在车夫手里。从韅、靷、鞅、靽四个字中，可以看到晋军装备精良，士气高昂。晋侯登上有莘氏遗址的高台上阅兵，感慨地说：“长幼有礼，他们可以杀敌。”于是砍伐树木，增加战斗用的兵器。
己巳，晋军在莘北列阵，胥臣率下军副将抵挡陈、蔡两国的军队。楚帅子玉带上若傲家六百亲兵，指挥中军，骄傲地说：“今天一战，一定会灭了晋国。”子西为左军统帅，子上为右军统帅。晋将胥臣用鼓皮把马身子包裹起来到，率先冲锋，进攻陈、蔡两军的阵营，陈、蔡两国军队很快就溃不成军，失去战斗力。狐毛打着两面帅旗主动后退，栾枝把树枝绑在战车后面，打马快速伪装败逃。楚军见晋军败退，号令追击。原轸、郤溱指挥中军及公族子弟从侧边横冲出来，把楚军拦腰截断。狐毛、狐偃指挥上军夹击子西。楚军左军溃散，右军大败。子玉见势不妙，急忙鸣钲，中军停止进攻，撤出战斗，因而中军没有失败。
战斗只进行了一天，晋军在楚军的营寨住了三天，吃楚军的粮食。第五天癸酉，晋军班师。甲午日，晋军行至衡雍，为周天子建筑宫室，地址在践土。
楚、晋两国城濮之战前三个月，郑伯到楚国，带去自己的军队，交给楚国指挥，现在楚军打了败仗，郑伯害怕晋国来报复，派子人九到晋国，晋国同意与郑国讲和，晋国派栾枝到郑国结盟。五月丙午日，晋侯与郑伯在衡雍结盟。
五月丁未，晋国把俘虏来的楚兵献给周襄王，外加一百乘，即一百辆战车与四百匹装备齐全的战马。晋侯与天子相会，郑伯作天子的礼仪助理，使用周平王接待晋文侯时用的礼。己酉，周天子用醴酒宴请晋文公，天子要晋文公酙酒。周王指示尹氏与王子虎、内史叔兴父策命（按：策命，把周王的指示命令刻在竹简上）晋侯为诸侯的首领；赐给晋侯镶有黄金的大马车一辆，并配套一套铠甲；赤色的雕弓一把，配一百支赤色的箭；还有黑色的玈（lù）弓、箭各一千；秬鬯（“秬鬯”读jùchng，秬，黑黍。鬯，香酒）一卣（“卣”，读yǒu，盛酒青铜器）；虎贲勇士三百人。周天子对晋侯说：“王对叔父说：小心谨慎地执行王的命令，安靖天下四方的诸侯国，纠察、惩处那些不听王命的恶人。”晋侯三次推辞后，接受王的赐予与命令。晋侯说：“重耳大胆接受王的恩赐与使命，再拜稽首，一定尊奉、发扬天子伟大光明的教命。”晋文公接受周天子的策命后从王宫里出来，行了三觐礼。三觐礼即告别周王出来，接着又入宫向周王礼节式请命、告辞，如是三次。
卫侯听说楚军吃了败仗，很害怕，出奔楚国，接着往陈国，打发元咺（xuān）陪着叔武到王城参加诸侯盟约。癸亥日，王子虎在王庭与诸侯盟誓。盟誓誓词约定：“都要保卫王室，不要彼此伤害。如果有违背这次盟誓的，鬼神把他诛灭，并使他在战争中打败仗，不能享受国君的天禄，包括他的子子孙孙，不分老幼。”
当时的君子说这次盟誓是真心实意的，说晋文公这次战役是用德攻击并战胜敌人。（原文：“君子谓是役也，谓晋于是役也能以德攻。”）
当初，楚子玉给自己的战马制作了一个帽子和鞅，镶上美玉，称“琼弁（“弁”读biàn）玉缨”。与晋军作战之前，梦见黄河的神对自己说：“把琼弁玉缨送给我，我把孟诸的麋鹿赐给你。”子玉不肯把琼弁玉缨投入黄河。大心与子西叫荣黄劝子玉听从神的指示，子玉不听。荣季对子玉说：“为了楚国的利益，即使是牺牲生命，还要去做，何况美玉呢！这个如粪土一般东西，却可以用来帮助我军战胜敌人，又有什么值得怜惜的呢？”子玉不听。荣季走出子玉的营帐，告诉大心和子西，说：“不是神使令尹失败，令尹不爱民，实在是自取其败。”
楚军打了败仗，楚王派人对子玉说：“大夫如果回到楚国，怎么对申、息两国父老交代呢？”子西、孙伯对楚王的使者说：“得臣要自尽，我们两个制止他，说：‘君可能要把你明正典刑。’”到了连谷，子玉自杀。
晋文公听说楚令尹子玉自杀之后，高兴地说：“莫余毒也已。蔿吕臣实为令尹，奉己而已，不在民矣。”译成白话是：“没有人能危害我了！蔿吕臣担任令尹，这个人只为自己做官，心思不要人民身上。”
城濮之战，晋国中军在沼泽地遇到大风，丢失了帅旗左边的曲柄赤旗。祁满不听号令，中军司马将他就地处决，通报参战诸侯，然后晋君令茅茷代替他的职务。军队往回走。壬午，渡过黄河。舟之侨是晋君的车右，擅自先回国，士会兼顾车右。秋七月丙申，晋侯整顿军容军纪，晋军唱着凯歌进入晋国，在祖庙里举行献俘仪式，向祖宗报告杀敌人数，大摆庆功宴（名为“饮至”）。给诸侯下通知，召集他们开会盟誓，讨伐不忠于王室的。杀舟之侨，并通报全国。人民于是心悦诚服晋文公的德威。君子的评论是：“文公可以算得上善于使用刑罚了，杀了三个人，大家就服从。《诗》里说：‘给中原诸侯国施舍恩惠，借此安抚天下（“惠此中国，以绥四方。”）’这是说晋文公不滥用刑赏，赏当其功，罚当其罪。”
这年的冬季，晋侯召集诸侯在温会盟，与会的有鲁侯、齐侯、宋公、蔡侯、郑伯、陈子、莒子、邾子，还有秦国派来的代表。这次盟会，目的在于讨伐不服从王命（按：晋文公代替天子发号施令）的诸侯。晋侯抓捕卫侯，送到王城。这一次诸侯聚会，晋文公把周襄王请到河阳来与诸侯相见。孔子说：“以臣的身份召来君主，不能作为以后的范例，所以《春秋》里说“天王狩于河阳”，意思是说，王在不适当的地方接受诸侯的朝觐；而且，这样表述，也是为了说明什么是德行。（按：只有天子召臣，没有臣召天子。“天王狩于河阳”，是说天子在河阳巡察，召见诸侯，这才符合礼。遵守礼，依礼行事才是有德）。
丁丑，晋文公病了。曹伯的小臣侯獳（nòu）给为晋文公占筮的人行贿，让占筮人把晋侯得病的原因归咎于曹国的先祖在作祟。占筮人演算蓍草，得到卦，装模作样地说：“齐桓公举办诸侯盟会，把已经灭亡的异诸侯国恢复重建起来，现在晋君举办诸侯盟会却把同姓诸侯国灭掉。曹国始封君姬振铎是周文王的儿子，晋国的始封君唐叔是武王的儿子。曹、晋是兄弟国，况且晋君盟会诸侯灭掉自己的兄弟，这是失礼；曹君与卫君曾经同时得到过晋侯的承诺，卫君复国，曹君却没有，这是失信；卫君与曹君犯的是相同的过错，处罚却不一样，这是刑罚不公。礼以行义，信以守礼，刑期以正邪，舍此三行，君将若之何？”晋文公以为说得好，心里高兴，就恢复了曹伯的君位。曹共公姬襄回到曹国后，接着到许国，参加晋文公举持的诸侯盟会。诸侯的军队把许国围住。
晋文公为了抵御北方白狄与赤狄入侵，改革国家军队编制，建立三行（行，音háng），三行就是三军，为了区别周天子六军的“军”，故改称“行”。荀林父统帅中行，屠击统领右行，先蔑统领左行。
鲁僖公三十年，春，晋国军队入侵郑国，这次入侵是试探性的，看郑国是否可以进攻。狄人趁着晋国正在积极准备进攻郑国的间隙，夏天，入侵齐国。
晋文公认为卫侯十恶不赦，假意派医生衍到王城给他疗伤，用药毒死他。卫侯的侍卫宁俞知道晋侯要毒死卫侯，就买通医生，叫医生减少药量，卫侯没有死。鲁僖公替卫侯求情，送给周天子和晋文公玉器，各十珏（按：珏音jué，一对玉器为珏）。秋季里，周襄王把卫侯放回卫国。
九月甲午，晋侯、秦伯率领晋、秦联军，围攻郑国都城，是因为郑伯背离中原诸侯盟誓，亲近楚国。后来秦伯在未通知晋军的情况下撤军，晋与郑国讲和，也撤军回国。当初，郑公子兰出奔晋，这次随晋军伐郑，他向晋侯提出请求，不要让他参与围攻郑国，晋侯答应了他，让他留在郑国都城东郊。郑文公派大夫石甲父、侯宣多把公子兰接回郑国，答应立为大子，以此向晋国请求讲和，晋文公答应了。
鲁僖公三十一年春，晋国兑现分割曹国土地奖赏有功诸侯的承诺，鲁国得到了自洮以南，东边靠近济水的土地。夏季，四月，晋文公四次卜占郊祭日子，都没有吉日，于是决定郊祭不用牲，这是非礼行为；还搞了三个望祭（祭名山大河叫做望祭），也是违礼的。礼有规定，常规祭祀不占卜吉日，只对使用哪种牲畜进行占卜；用牛祭祀要卜吉日，在吉日里用牛祭祀，那头牛叫做“牲”。先确定用牛祭，再卜郊祭日子，是居上位的人对神的怠慢和对龟卜的轻视。望祭是郊祭当中的小祭，先不举行郊祭，搞不搞望祭都没有关系。
秋季里，晋国在清原举行军事演习，以防御北边狄人为名建立五军（按：天子六军）。
鲁僖公三十二年，春，楚国大夫斗章请求与晋国讲和，晋国大夫阳处父到楚国回访。晋国、楚国开始交往。
冬天，晋文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