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华民族悠久历史的长河中,很多事物都走在世界的前列,酒也是一样,有着它自身的光辉篇章。关于酒的起源,历来众说纷纭。
在中国,大家公认的酒的发明者是仪狄和杜康。汉代史官撰写的《世本》称:“仪狄始作酒醪,变五味,少康(杜康)作秫酒。”秫,即高粱,是酿酒的好原料,用高粱酿出的酒味道不同凡响。杜康发明用高粱酿酒,被中国人称之为“酒仙”和酒的发明始祖。
仪狄是什么时代的人呢?比起杜康来,史料古籍中的记载还是相对一致些,例如《世本》、《吕氏春秋》、《战国策》中都认为仪狄是夏禹时代的人。仪狄究竟是专门司酒的造酒官,还是夏禹手下的臣属,关于他生于何地,葬于何处这些生平资料,都没有确凿的史料可以参考。
仪狄酿的酒和今天的醪酒类似。醪是一种糯米经过发酵而成的醪糟儿。性温软,其味甜,多产于江浙一带。醪的制作技术非常简单和普及,今天的许多家庭都会自制醪糟儿。醪糟儿洁白细腻,稠状的糟糊可当主食,上面的清亮汁液颇近于酒。
据《战国策》中记载: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遂疏仪狄,绝旨酒,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这段记载的大意是说,夏禹的女儿命令仪狄去监造酿酒,仪狄经过一番努力,最终酿出了甘甜可口的美酒。于是便把这美酒进献给了夏禹品尝,夏禹喝了之后,觉得的确很美好。但是夏禹非但没有奖励仪狄的酿酒之功,反而疏远了他,而且从此夏禹滴酒不沾,并且说后世一定会有因为饮酒无度而误国的君王。
仪狄酿酒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既是对酒之创始者的最早记述,又是对酒之诱惑力及禁酒行为的最早记述。酒,这种神奇的液体,让人类永远自相矛盾。
关于杜康造酒,有明确记载的历史文献有20多部,如《酒诰》、《世本》、《说文解字》、《战国策》、《汉书》等;明确提及杜康的诗词歌赋有多首,如曹操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白居易的“杜康能散闷,萱草解忘忧”,苏轼的“从今东坡室,不立杜康祀”,邵雍的“吃一辈子杜康酒,醉乐陶陶”等等。
可见历史上各个时期,人们对杜康在酿酒业上的地位是极度推崇的。但是杜康究竟是哪个时代的人,文献记载不一。
据《说文解字》记载,“古者少康初作箕帚、秫酒。少康,杜康也。”是说少康发明了酒,少康历史上却有其人,他便是夏朝的第六代君主少康。而少康就是杜康。他们俩是一个人。
还有一种说法认为,杜康是黄帝时期的大臣,负责粮食的储存,因当时农耕技术的发展,粮食产量增加,富余的粮食只能储藏在山洞里,山洞阴暗潮湿,时间一久,粮食全部腐烂了。杜康见状,开始苦思冥想储粮的方法。最终他把粮食存放到那些枯死的粗大空荡并且干燥的树干中,久而久之,从那些树干的缝隙中流出了液体,杜康凑过去一闻,只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他不禁尝了几口这浓香水,顿觉神清气爽,这便是粮食酒。这个传说实在有点牵强。
关于杜康,各地还有各地的传说。西晋张华撰《博物志》,说杜康是汉朝酒泉太守,擅长造酒。乾隆皇帝也曾说杜康是汉代的陕西人,《白水县志》记载:“汉,杜康,字仲宁,生于洛阳伊川,善造酒。”根据《吕氏春秋》等史书中记载,杜康是东周朝时期河南汝阳城北一个叫杜康村的人,他是大夫杜伯的后代,传说杜康就是在这里发明了秫酒。
众所周知,杜这个姓是周朝才有的。如果存在杜康这样一个人,应该是春秋时代的人,最早不会在周朝以前。研究酒的学者认为,杜康可能是周秦间一个著名的酿酒家。在仪狄或杜康造酒说中,有观点认为酒是大禹时代的仪狄和周代的杜康所造,故有“仪狄始作酒醪”、“少康作林酒”之说。
根据不同地区的民间传说,造酒圣人杜康又有黄帝大臣、夏代君主、周朝大夫杜伯子孙以及汉代平民之说。各位认为这些说法中,哪一种说法是靠谱的,能站得住脚?
那么酒是在夏朝才出现的吗?并不是,通过对我国原始文化遗址的发掘,可以更清楚地知道,无论是早期的仰韶文化,还是随后的龙山文化和良沽文化时期,都发现了盛酒用的陶器,有的还十分精致,在这同时还出土了酿酒用的酒缸。这说明远在仪狄、杜康时代以前,我国已有了酒。
新石器时代的黑陶高脚酒杯最早人类利用兽角来饮酒,继而用石器来盛饮。后来人类渐渐嫌石器粗拙笨重,为了饮酒的方便,于是创造了陶制器皿。距今六七千年前的西安半坡遗址出土了大量的陶器,有用来酿酒的陶罐、陶盆,用来装酒的陶瓶,还有饮酒用的陶碗,等等。西安半坡遗址出土的陶杯,被认为是我国目前发现最早的酒杯。
西安半坡遗址出土的酒器应该说,远古时代的酒,是食品在大自然中经过自然“酒化”而成的。随着人类社会从原始社会进人到农业社会,人们的主要食物也变成了谷物,于是又出现了谷物酒。天长地久,大自然中野果、谷物的自然酒化现象,经过人们的长期观察总结,终于使酿酒逐步变成了人类自觉、有意识的生产行为。
用粮食酿酒是件程序、工艺都很复杂的事,单凭个人力量是难以完成的。而传说中的造酒始祖仪狄或杜康,应该是在前人酿酒的基础上,进一步改进了酿酒的工艺,完善了酿造方法,提高了酒的纯度,使之更加甘美浓烈,终于酿出质地优良的酒醛,这还是有可能的。
中华文化是一种慕古文化,世界上没有一个民族像中华民族这样看重历史,他们把先祖的事迹有意识地记录下来并传承下去。无论是先秦时期的编年史《吕氏春秋》,还是汉代司马迁的《史记》,以及此后历朝历代的正史,记载的内容基本囊括了政治、经济、文化、风俗的变化改革,以及天文地理、礼乐制度、科学技术的重大事件。然而对于早已存在的酒的发明者,这些历史文献中都没有记载。至于后世史书和各种典籍中关于第一个造酒者的记载,基本都是源自不太可靠的古代文献。如果硬要将仪狄或杜康确定为酒的创始人的话,只能说仪狄是黄酒的创始人,而杜康则是高梁酒的创始人。
酒是人类最古老的食物之一,它的历史几乎是与人类文化史同步的。酒不仅是食物,也是一种物质文化,在精神层面也具有一定的价值。从这个意义上讲,饮酒不仅仅是饮酒,它也是在饮文化。中国的酒文化起源于商周时期,是中国饮食文化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