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心宽广，是非分明，众人才会服从
故事三十（续）：秦穆公与晋惠公的故事
晋惠公入晋为君时，秦穆姬把大子申生的妻贾君托付给他，并且说：“把所有流亡在外的公子召回晋国。”晋侯回国后，强奸了贾君，不召群公子回国，因此穆姬对惠公很有意见。晋侯曾经许诺给秦国中大夫的财物，后来不承认；许诺秦穆公，把河外五个连在一起的城划归秦国，疆界东边到达虢略的边境，南边以华山为界，河内到达解梁城的边界，晋侯后来不兑现。晋国饥荒，秦国把粟送到；秦国饥荒，晋国拒绝卖给粮食。所以，秦伯在鲁僖公十五年兴兵伐晋。
卜徒父筮伐晋的吉凶，结果是吉：“涉河，侯车败。”秦伯要求卜师把卦象说得详细明白些。卜徒父说：“卦象大吉大利呀。我军打败敌军三次后，一定会俘获晋君。这次演算的结果是遇《盅》，爻（yáo）辞说：‘千乘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今本《易经》、《周易》没有这几句）夫狐《盅》，必其君也。《盅》之贞，风也；其悔，山也。岁云秋矣，我落其实，而取其材，所以克也。实落材亡，不败何待？”爻辞意思是：与千乘之国的军队交战三个回合，敌方都打败仗，三个回合之后，抓获他们大大的公狐狸。《盅》卦里的狐，肯定是晋国的国君。《盅》卦是由《艮》与《巽》两个单卦组成，《艮》在下，称为内卦，又称贞卦；《巽》在上，称外卦，又称悔卦。《巽》是风象，《艮》悔是山象。阳气由下往上，我们是进攻方，居主动地位。时令到了秋天了，代表我方风吹过代表他方的山，吹落山上的果实，然后再砍掉山上树木，所以说是我方胜。敌方果实掉落了，木材没有了，不是失败是什么？
晋军三战三败，退到韩。晋惠公对庆郑说：“敌人已经深入我国纵深了，怎么办呢？”庆郑回答道：“实实在在是君主您让他们深入腹地的，有什么办法呢！”惠公大怒，说：“无礼！”惠公打算选出一个主帅来，让卜师占卜，卜师在众大夫中逐一占卜，只有庆郑最合适，吉利。惠公不听从卜筮结果，让步扬驾车，家仆徒为车右。（按：说明一下，古代战车上面只坐三个人，步兵跟在车后。中间是驾车的，左边是主将，右边是副手。惠公是国君，坐在车的左边，车的右边就是主帅了）。惠公战车使用的马是郑国送来的，名叫“小驷”。庆郑劝惠公说：“古时候有战争，用的战马一定是本国的，本地产的马服习水土，懂得主人的意图；安于主人以调教，养成了习惯，惟凭主人驱使，没有不如意的。现在乘坐异国出产的马去指挥战斗，到了马受惊害怕时，马原有的心性就会改变，不会与人保持默契：马的精气迅速奔涌逆行，遍身血管暴涨，心跳加速。外强中干，进退不受人控制，周旋不听指挥。君一定会后悔乘用这种战马。”惠公听不进去。
九月，晋侯迎战秦军，先让韩简到阵前视察一番。韩简回来说：“秦军人数比我们少，斗士是我们的一倍。”“为什么呢？”惠公问。“你出亡在外得到过秦国的资助，您回晋国是秦君的厚爱，我们晋国饥荒时吃秦国送来的粮食。人家三次施惠，我们没有报答，所以秦国才会来讨伐。现在又要攻击秦军，我方士气低落，敌方高涨。他们的斗士还不只我们的一倍呢。”惠公说：“一个普通人尚且不可小看，何况一个国呢！”于是派人向秦军下战书，战书上是这样说：“寡人没有本事，只能聚集本国臣民来这里，他们不愿意离开我。君如果不回去，我就没有办法回避您的旨意了。”秦伯叫公孙枝回复，说：“君在秦时，寡人为君担心、操心；君回去做了晋君，但还没有稳住脚跟，我还在为君担心，怕君被人赶出来；如果君觉得己经站稳了脚跟，我岂敢不接受君的指示。”韩简从惠公的帐篷里退出来，说：“我能成为秦国的俘虏，算是幸运。”
壬戌日，秦、晋两军在韩原交战。晋惠公的战马在掉头逃跑时走便道，陷入泥泞出不来。惠公大声喊庆郑，庆郑走过来说：“坚持个人意见，不听别人忠告，违背卜占，一门心思求败，还逃什么？”说完掉头就走。梁由靡为韩简驾车，虢射为车右，朝着秦穆公冲去，即将俘获秦伯时，听到庆郑喊他去救惠公，韩简一个迟疑，让秦穆公跑掉了。
秦人押着晋惠公回国，晋国随军大夫披头散髮，反戴帽子拔营跟在秦军队伍后面。秦伯叫人到后面去传话，劝退晋国大夫，说：“你们这些人何必要这么凄凄惨惨的呢？寡人这是跟着你们晋君往西边秦国去，这次西行也是你们晋君妖梦的应验，我们哪敢强行让晋君去秦国？”晋大夫集体向秦使者三拜稽首，说：“君脚踩大地，头顶皇天。皇天后土啊，秦君的话您听得真真切切。晋的群臣敢于立在下风等秦君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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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姬（秦穆公夫人）听说晋侯将要被押至秦国都城，便在楼台上堆着一堆干柴，带着大子赢罃（yīng）、赢弘及女简璧一齐站在柴堆上面，同时叫人脱下常服穿上近亲死亡时穿的孝服（“衰绖”），去告诉秦伯。秦伯见使者如此这般，于是把晋惠公安置在灵台。秦国随军大夫请求将晋君押到城内，穆公说：“俘获晋侯，是带着厚重的战利品回国，接着遇上丧事，那就是带着死亡回来。哪里还用得着把晋侯押进城去？带着死亡回国，大夫们能得到什么呢？况且晋人用哀戚来感动我，用天地神灵来约束我。不考虑晋国的悲哀，是加重晋国对秦国的愤怒；我自食其言，是与天地神灵作对。晋国向我们发泄重重的怨怒，我们难以承受；违背天地鬼神，不吉祥。必须把晋君送回去。”公子絷（zhí）对穆公说：“不如把他杀了，不要让这个人坏人积累更多的罪恶。”公孙子桑说：“送回晋君，要求晋国把大子送来做人质，两国讲和一定会成功。既然不能灭掉晋国，如果杀了晋君，只会使两国关系更加恶化。而且，史佚曾经说过：‘不要自己挑起祸端，不要利用别人的混乱，不要增加忿怒。’太大的忿怒我们受不起，欺陵别人不将招致祸害。”晋国于是同意与秦国讲和。
晋惠公在囚禁期间并没有闲着。他叫郤乞把自己的处境告诉瑕吕饴甥，并且召他来秦国。子金（瑕吕饴甥字）与郤乞两人回到晋国，子金对郤乞说：“你把国人召集拢来，以国君的名义赏赐他们，并且以国君的口气说：‘孤即使能回去，也是社稷的耻辱，还是请卜师占卜，立公子圉为君吧。’”国人听完郤乞这番话后，一片哭声。晋国从此推行爰田制度，所谓爰田，就是按田亩面积计算为国出战车与兵员数量。吕甥对大家说：“君不忧虑自己流亡在外，却为我们群臣担忧，这是最大的恩惠。我们打算怎样报答？”与会众臣说：“你看怎么办呢？”吕甥见众人希望他拿主意，就说：“落实赋役制度，加固各地城防，辅佐未成年的公子圉。这样，诸侯听说晋国原国君不在，又立了新君，且君臣和睦，战士和武器装备在增加；这样，那些与我们友好的国会鼓励我们，那些痛恨我们的国会害怕我们；这样也许是好事吧。”大家都高兴。晋国从此改革兵役制度，推行州兵制（州兵制具体不可考）。
中条山
当初，晋献公打算把女儿伯姬嫁给秦穆公，他为此占筮，其卦遇《归妹》之《睽》。史苏根据卦象占吉凶，说：“不吉利。”这卦的爻辞说：“士刲（kuī）羊，亦无衁（huāng），女承筐，亦无贶（kuān）也。西邻责言，不可偿也。《归妹》之《睽》，犹无相也。《震》之《离》，亦《离》之《震》。为雷为火，为赢败姬。车说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在宗丘。《归妹》《睽》孤，寇张之弧。姪其从姑，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明年死于高梁之虚。”（按：解见文后附文）
到了惠公被秦俘虏关押在秦国，惠公说：“先君如果依从史苏的占辞，我就不至于这样。”韩简随侍在惠公身边，说：“龟，象也；筮，数也。物生而后有象，象而后有滋，滋而后有数。先君之败德，及可数乎？史苏是占，勿从何益？《诗》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沓背憎，职竞由人。’”翻译成现代汉语是：龟卜是通过凿龟、灼龟得到形象，筮是用筮草演算得出数字，形成卦。客观事物发生了才有形象，有了形象之后才能继续生长，不断生长才有数量。先君献公违背常礼，数怎么能算得到呢？（“及可数乎？”应该是“数可及乎”）史苏占筮得出的结论，听从比不听从的又有什么好处？《诗·小雅·十月之交》里说：“天下人民遭遇的不幸，不是从天上降下来的；相聚在一起时有说有笑，背地里憎恨。安守本分还是争强好胜，都由人们自己决定。（按：“僔”，通噂，相聚而语。“沓”，话语多，说个不停。“职”，是常、守常的意思。从职务职责职业中引申而来）”
十月，在王城，在周天子常住地，晋国大夫阴饴甥会见秦伯，并与秦国盟誓。秦伯问阴饴甥说：“晋国国内人心和不和？”答曰：“不和。小人对晋君被你们秦国俘虏、亲人被杀深感耻辱。不怕出力出钱为国戍边和服劳役（征缮），立公子圉为君。说：‘一定要报仇。宁可臣服戎、狄，也不向秦国低头。’君子爱他的君，知道君有罪，不惧怕征缮，等待秦君开恩。说：‘一定要报答秦君的恩德，就是死了也不变心。’因此不和。”秦伯说：“对晋君的处理，晋国人是怎样猜想的？”阴饴甥说：“小人忧戚，认为他不免于一死；君子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认为秦国一定放他回国。小人说：‘我们对不起秦国，秦国怎么会放了我们的君呢？’君子说：‘我们晋人知罪了，秦君一定会送回我们的君。因怀有贰心就抓起他，低头认错了就放了他，要说美德，没有比这样的德更大的了；说惩罚，没有比这种惩罚更有威严、更起作用了。认错的人心怀感激，心存贰心的人畏惧刑罚，这一次战役，秦国可以称霸诸侯。您如果想把我们晋君送回去，又下不了决心；打算废了他，又不另立新君，这会把好事办成坏事，以德为怨，秦国该不会这样吧？’”秦伯说：“你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于是秦伯给晋惠公安排住在驿馆里，用七牢之礼请他吃饭。（按：“牢”，祭礼和宴请客人时用的牲畜，牛称太牢，羊称少牢，牛羊猪三牲齐备为一牢）
蛾析对庆郑说：“你何不逃出去呢？”庆郑说：“陷君于败，败而苟活，还想逃避刑罚，这不是做臣子的应有品德。做臣的不像臣，出逃到哪里去呢？”
十一月，晋惠公回到晋国。丁丑日，先杀庆郑，后入城。这一年，晋又遭遇饥荒，秦伯又赠送粮食。秦伯说：“我恨晋君，但我怜悯晋国人民。而且，我听说，晋始祖唐叔封国时，箕子说‘其后必大’，晋国不可预料啊，我姑且在晋国树立秦国的德望，等待贤明的君主出现。”这个时候，惠公兑现了原来承诺，秦国开始在晋国黄河东边地域征收赋税，并设官置署。
僖公十七年，夏，晋大子圉在秦国做人质，秦国归还了晋国黄河以东的土地，又把秦国的公主嫁给他。晋惠公出逃在梁国的时候，梁伯把梁国的公主嫁给他。梁国姓赢，故称梁赢。梁赢怀孕，超过正常孕期而不生产，卜招父父子为梁赢占卜，儿子说：“是双胞胎，一男一女，即将降生。”父亲说：“对，是一男一女，男的将给人做臣，女的将来给人做妾。”所以将男孩子起名为圉，女孩起名为妾。后来公子圉在西边秦国作人质，妾在秦国侍奉别人，做妾。
晋大子在秦国当人质，想逃回，对自己的老婆赢氏说：“你与我一起回，好吗？”赢氏说：“你是晋大子，在秦国受委屈，你想回去，不是理所当然吗！寡君之所以让我侍奉你，为你做一些梳洗缝补的事，是想让你安心住在这里。我跟着你回到晋国，是抛弃君命，我不敢听你的，也不敢对外说。”于是大子圉一个人逃回去了。
僖公二十三年，九月，晋惠公死。公子圉继位为君，史称晋怀公。
晋怀公命令晋国的士大夫不要跟着出亡在外的群公子，规定返回时间，过期而不回的，杀无赦。大夫狐突的儿子狐毛、狐偃跟着重耳在秦国，狐突不肯召回他们。冬天，怀公拘禁狐突，说：“你儿子回来就赦免你。”狐突回答道：“儿子出仕，父亲教他忠于他的主人，这是古来的规矩。名字写在简策上，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人家了，背叛主子是犯罪。现在臣的儿子，他的名策在重耳那里已经有好些年了。如果我把他们召唤回来，是要求他们背叛。教人背主，我还用什么来效忠君主您呢？不滥用刑罚，是英明的君主，这是臣对您希望。滥用刑罚来发泄私愤，畅快自己心臆，哪个人没有罪状？臣知道君想干什么了。”怀公把狐突杀了。卜偃告病不出，自言自语道：“《周书》里有一句话，‘乃大明服。’意思是君王胸怀宽广，是非分明，众人就会服从。自己不明白道理，靠杀人来达到目的，不是很难吗？人民看不到君主的德行，只听说君主在杀人，这样的君主哪能长久呢？”
僖公二十四年，怀公被公子重耳派人杀死在高梁的山上。怀公在位仅一年。
附：遇《归妹》之《睽》的浅释
“士刲羊，亦无衁。女承筐，亦无贶。”是《归妹》卦上六的爻辞。今本《易经》作“女承筐，无实。士刲羊，无血。无攸利。”与《左传》引文文字不完全一致，但意思没有改变。《归妹》上卦（又称外卦、悔卦）是《震》的单卦，象雷、象长男、象竹及竹制盛器。象就是像，象征的意思。在《易经》里，一个单卦有很多种象，八个单卦中的象几乎概括了自然界、人类所有现象。《归妹》的下卦（又称内卦、贞卦）是《兑》的单卦，象泽、象少女、象羊，泽是少女象。男称士，刲是刺杀、切割的意思，衁是血液的别称，筐是竹制盛器，贶是赐予、给予。《归妹》的上六为阴爻，由于演算得出的数是六，六是老阴，老阴变为少阳，所以《归妹》卦上六的阴变成阳就是《睽》卦。《睽》卦内卦还是《兑》，外卦是《离》。《离》是兵戈象。男士的利刃刺中羊（《归妹》上卦代表男士，下卦代表羊），应该有血，可是，《归妹》与《睽》中的三至五爻（从下往上数）是《坎》象，坎是水也，也是血。初至三爻是羊象，血在羊上，所以说“士刲羊，亦无衁。”《归妹》的下卦是少女，少女头顶着一个竹筐，竹筐里是空的，是因为《震》变为《离》，《离》是火，火烧起来后，火苗是而往上蹿的，他有好处不会给下面，所以说“女呈筐，亦无贶。”由于《归妹》与《睽》三至五爻都是坎卦，《坎》是水、月象，月生西方（阴历初为朔，朔是上升的意思，初一月从西边升起，初二可见），所以代表西邻。《兑》是泽象，泽是收集雨水的地方，所以水对泽提出要求，泽被水灌满了，水会外溢，这时说泽补偿不了水。《兑》是口舌象，《坎》在《兑》上，所以说“西邻责言，不可偿也。”又：《兑》为金，《离》为火，金火相遇而相害，相是帮助、互相的意思。《归妹》之《睽》，《睽》是水火不相容，所以说“犹无相也”。又：由于一至五爻是《坎》，象水；秦是赢姓，居水位。周朝尚赤，火德，晋是周的宗亲，姬姓。水能息灭火，所以说“《震》之《离》，亦《离》之震，为赢败姬。”“车说其輹”，“说”通脱，“輹”，是因定车厢与车轴的部件。《坎》象，坎为水象。《震》为车，车得水而脱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师，败于宗丘。”《归妹》外卦是《震》，《震》是龙象，诸侯的旗帜上有龙纹图案。《震》卦变成《离》卦，所以说火焚其旗。《震》居东方，属木；《兑》居西方，属金，金克木，必败。韩邑有先君的宗庙，国君被俘，祖宗神灵蒙羞，所以说“败于宗丘”。“《归妹》、《睽》孤，寇张之弧。”《归妹》是嫁女，秦穆姬是晋献公的女，嫁到秦国，是秦穆公夫人。《归妹》一变为《睽》，《睽》卦的第四爻为阳爻，上下皆阴爻，且第四爻是人位中的阴位，阳爻居于阴位，不顺。而第五爻是天位中的阳位，却是阴爻，隐含秦穆姬。而第四爻隐含晋君，故有“姪其从姑”之说。《易·睽》九四的爻辞说：“睽孤。”。“睽”是不如意、事与愿违的意思。《坎》是寇象，又是弓象，弧是木制的弓，所以说“寇张之弧”。“六年其逋，逃归其国，而弃其家，明年其死于高梁之虚。”六年是怎么得出来的呢？根据《易·系辞》“往来不穷谓之通”，这句话，可知《睽》卦中的爻经过六次往来，又回到《睽》。“往来”，是初爻往上移位，处在最上的那一爻来到初爻的位置，如此次序循环反复。每年一次，六年复归。《睽》卦的爻经过第五次往来，到了《家人》卦，再往来一次就是《睽》卦。公子圉回到晋国，抛弃了自己的家人。六年之后再往来，第一次得到的还是《需》卦，《需》卦的上卦是水，水是灾难与血腥的象征，还是虚的象征；下卦是《乾》卦，乾是首（脑袋）、高的象征。公子圉回国的当年，他的父亲晋惠公死，他即位为晋怀公，第二年被杀，死在一个叫高梁的地方的一座山丘上，在位仅一年。